段瑞惊讶得微张了嘴，可能是被我一连串话问懵了，接着闭了嘴神色严肃起来，想了一会儿，“确实有——但是……”
既然有，那我一番鬼扯就不算离谱；如果没有也没关系，这都是师兄酒后的爱情宝典，想来不能说尽天下情爱。
“哎，别但是，别说给我听。我什么时候能见赵义？”
他被堵住了话头，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说回赵义，“早都能见了，但是前几次你不是急着走嘛。”
之前筹划着给赵振找个学识渊博品德高尚的先生，打算教他知书达礼，明辨是非，这样以后才能有道德有正义感。所以那几天确实比较忙。
“前几天有点忙，三天后……”我话没说完，杨照羲走近，说要和我聊聊，段瑞犹豫一下走开了。
“先和姑娘说声抱歉，那天打扰了。”杨照羲款款行了个礼，对我的疏离感立马就起来了。
“我就不绕弯子了。那天……姑娘是为了银子吧？”
“是又怎么样呢？”
“你是杀手，想要点银子不过手起刀落的事情——”说到这里，她顿一下，“何必非要用这种方式呢？”
好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
“如果我乐意，他又甘愿，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想怎么做、爱怎么做是我的事。”
她神色微动，“你别动气，我只是担心你以为自己没得选，从而看轻了自己。既然你心甘情愿，当我没说。段瑞不见得是良配，但确实大方。”
这几句话倒是说得我有些动容。我揣测她和段瑞之间早有暧昧的情愫，所以那天她敲响房门。现在看来她那天来竟是为了我。
是我小人之心了。
“姑娘挂心了，我没看轻自己，也并非为了几百两银子。顺从心意而已。”
她露出惊讶中带着欣赏的表情，听到最后几个字，却显得慌乱尴尬，“我没有说段瑞不是良配的意思，只是说他不适合……他很喜欢你，也许正好与你登对。”
“我不找良配，登不登对的，也没所谓。”
段瑞让我觉得放松而已。既不需要真杀了他，又不需要冷面作势，还难得地可以耍弄玩笑。报仇之前不可能有这样的心境，报仇之后竟然也没有过这样的机会。他只是很难得。
我把这话又说给师兄听，师兄问道：“段瑞和你之前用色杀人的那些，有什么区别？”
如果目标素有好色美名或妻妾面首成群，为了少费心力，我一般都会先考虑色诱。要么制造偶遇，展示曼妙身材；要么扮作俊俏小生，英雄救美。反正总有一款适合的方法，让他们神魂颠倒之时以为自己要得手，而往往此时我就会得手。
我想一想，“他出现的时间很合适，方式也恰当。”
师兄把算盘晃得哐哐响，又猛地停住，怀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知道雇主是谁？”
“猜到一点。”
看师兄了然的神色，我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我从没见过有人面对杀手像段瑞那么淡定，一点武功没有，却根本不害怕自己真的丧命，而且完全不在乎是谁要杀他……那只能是他知道是谁要杀他，且知道自己一定不会真的被杀。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自己，所以才叮嘱虚然别真的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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