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谢鸾萧.30

谢鸾萧这几日日日去陪伴程书禾，虽未能让程书禾彻底从那场阴影脱离出来，但到底是愿意说话，亦将往事合盘拖出。

原那程书禾的父亲当年不过是商户之子，却考中了状元，一举入仕，虽说得一路升官发财，因着程家没有底蕴，倒总被世家嫌弃，只是父亲带着六岁的她去崔家拜访的时候，但那时她甚是贪玩，便偷跑去。别的院落，不慎摔倒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哭，一个俊秀温柔的少年便递帕子为她拭泪，还给了她一颗饴糖吃，自此，便有了一段婚约。

这原也该是一段极为美满的姻缘，崔暮舍上进，之后更是时时刻刻为她带点时兴的东西，程书禾更是在母亲的提示下，受宠若惊，立意要做一个贤媛淑女，学诗词歌赋，学插花点茶，又研究着庖厨之技，女红之道，做个人人都挑不出过错的妻子。

可谁又能料到，在新婚之夜，她便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当崔暮舍为她解开衣衫，当她温柔又羞怯的任由崔暮舍将她抱到床榻上，鲜血并没有落在绢帕，而是在崔暮舍的眼里，昔日在她受伤给她饴糖吃的大哥哥，竟也将拳脚加诸于她的身上，她被关入柴房，第二日则是更是让人扒光她的衣裳，要将她拖回娘家。

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已变作刺向书禾的刀，程书禾便掉眼泪便说，“他们崔家世代名门，好了不起，可我爹爹也是中书令，我哥哥也入了翰林院，我不怕，不怕他们，爹爹和大哥一定为我做主的。”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张桂芬自跟荣显之后，夫妻多有不合，明兰也借着祖母的关系来拜访荣家，只说想去看看张大娘子，便瞧面色黄瘦的妇人倚在床榻间，神色更是恹恹，与前头见得几个娇艳妩媚的妾室已是天壤之别，想来是颓靡已久，半点没了精气神。

“见过张大娘子！”

张桂芬抬起头来，瞧那明兰气色极好，白腻如脂，一张脸眉目如画，清艳难言，又想她和齐衡也有一段情分，便生了妒心，“你一个庶女，倚仗着几分颜色，想攀高枝，如今又来看我笑话。”

明兰倒越加同情张桂芬，想那张桂芬本是英国公独女，家中还有四个哥哥，最是娇养的紧，本该嫁得品貌才学样样出挑的如意郎君，却被一个娼妓占了婚事，得了威风，处处卖乖，而张桂芬却成了一个纨绔子弟的继室，丈夫高攀这样的名门贵女，本该呵护如宝，却不是爱慕谢鸾萧，便是惦念那个出生贫贱的死鬼亡妻。

明明最应该顺风顺水的家世，却偏在婚事上栽了跟头，可恨那谢鸾萧，却对张桂芬没有半分歉意，一直以来鸠占鹊巢，享受本该属于张桂芬的自在和爱情。

“张大娘子，明兰绝无看你笑话之意，可这世事无常，明兰在嘉成县主那事之后，便早已放下了小公爷，倘若小公爷得以和你结成鸳侣，明兰自是绝不在小公爷面前，只是那谢鸾萧占了你的婚事，你当真要一病不起，让谢鸾萧看你的笑话吗？她一个娼妓，便是模样再好，也只该当个以色事人的妾，却漫过你这个国公独女，你真的甘心吗？”

盛明兰的话像是在张桂芬心头添了几把火，和自己有关的两个男人都深深爱着谢鸾萧“不甘又如何，昔日那荣显娶那表子我只当笑话看，谁曾想那表子和我同一日成婚，拿了我的丈夫，那谢鸾萧过得有多好，我的日子便有多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