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
赵予澹漫步走过街巷,才绕过金明池,便听得一阵琴声,堪称飞鸟惊雀,也算得行云流水,缠绵悱恻,只是听得赵予澹微微拧眉,那曲子不是旁得曲子,正是自家皇后所做的“霜雪引”,弹的如此缠绵悱恻,倒是糟践这好曲子。
当然他也并不打算提点什么,毕竟秦瑶的曲谱倒是传光度甚高,总不可要求每一个弹奏此曲的人都是音律大家,只是这曲子属实有点辣耳朵。
他才提脚要走,便瞧一个少女抱着一架七弦古琴匆匆忙忙的朝他撞来,身旁跟着两个女使,赵予檀及时往旁边一躲,那少女立马栽倒在了地上。
“啊,好痛,可赶不上祖母的寿宴。”少女不是旁人,正是那盛家的四女盛墨兰,此刻她眼中风情盈盈,唇瓣娇媚点点,恰到好处的展现自己的美丽羞怯,欲等那赵予澹怜香惜玉。
若放在京中的不少男子的眼中,墨兰固然也算如幽兰清秀,纯美可爱,可在赵予澹眼里,不过是一个相貌一般,还亵渎他妻子曲谱的人,更何况人家也有两个女使在身畔,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墨兰见他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样子,神色一僵,刹那间想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彼时她还是一个魏王妃,却已然是如一个姑射神人一般的美人,就是那样的一个美人,轻描淡写之间,便让人掌了她二十个嘴巴,虽然比起自家祖母和另外两个兰,她的伤势也算最轻的,可那份丢人现眼,却半点不比其他两个兰差。
从那之后,她的心里便已有了权利的好处,也早在偷偷打探他的行踪,瞧他端的是相貌轩昂,言词挺拔,那时还未当上官家,竟也早有人皇的气势,便早在心中爱了几分。
只可惜赵予澹向来和妻子恩爱缱绻,鱼水和谐,甚至比当初的宁远侯对前秦大娘子更是无有不依,莫说侧妃,便是半个妾室通房都不曾有的。
自魏王登基之后,那份野心更是重了起来,盛老太太更是当着她的面叹息了几声,说她的才情美貌便是入宫做娘娘都使得,又道那秦瑶始终无子,今后皇位落在谁身上也未可知,说不得那一个妃嫔与赵予澹先生了长子,以后便是未来的圣母皇太后,比什么母后皇太后实际要好上太多。
听得墨兰心中一动,只觉这赵予澹的皇妃之位不就是为自己准备,一个皇帝没有子嗣,不迟早要纳妃吗?既然纳妃,那为什么第一个妃嫔不能是自己,那华兰又无意之中依靠袁家买通了几个小黄门,透露了赵予澹的行踪,这更是鼓励了墨兰,定要攀附上赵予澹,扶摇直上九万里。
可今日这番作态,放在赵予澹眼中是既粗糙又可笑,“我看倒不必再弹,原先好好的曲子,倒被弹成艳曲,若是放在你祖母的寿辰之上,倒是坏了你家的风气。”
赵予澹只给了一句话,便已转身离去,倒将墨兰落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