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的初秋并没有想象中的秋高气爽,特别是雷雨前夕,气压极其低,让人体感非常不适。如果这雷雨现在下,或许就能舒爽一些。可往往天不遂人愿。不知这雷雨前夕的燥热还要持续多久。
刘婵玥原本打算入睡,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起身去花园中吹凉风。
其实室外比室内也好不了多少,刘婵玥摇着轻罗小扇坐在鱼池旁边,看着因为低气压而探出头来呼吸的鱼儿。“那是什么?”
刚刚不远处似乎有亮光闪过,只是一瞬的事情,刘婵玥却并不确定。“是什么东西,大晚上怪吓人的。”随后她自我安慰:“说不定刚刚是眼花了。”没过一会儿,那亮光再次闪过:“又出现了!看来不是眼花。”
纠结了好一会,终究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刘婵玥随着亮光的方向来到一处房间的门前:“亮光应该是从这里出来的。这个房间是谁的?”话音刚落,却传来一阵哭声:“怎么有哭声?”
刘婵玥四处看了看,发现屋子的一个角落有微弱的亮光。“谁?谁在那里!”她顺着亮光慢慢走近,一个从未见过的侍女,面前摆着冥纸蜡烛,悄悄在一角烧着。
她看见刘婵玥过来,连忙将冥纸藏在了身后,用脚踢了火盆,一脸紧张地看着刘婵玥。“你在做什么?”
随着刘婵玥的靠近,她却越发向后退:“没,没有做什么。”
刘婵玥知道,在这个朝代,夜晚烧纸是需要提前报备的,不然会有处罚。“你赶紧烧完走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听到刘婵玥这么说,那一名女子如释重负,点点头。也顾不上火盆中尚存还未烧完的冥纸,赶紧把手中剩余的全部扔了进去。还未等纸完全烧尽,马上用脚将铜盆踢进了阴暗不显眼的地方。“谢谢。”说完,便迅速离开了。
“究竟是谁住在这里?”后来刘婵玥在花园中逛了半天,最后竟然倚靠在凉亭的柱子上睡着了。
小蝶问道:“小姐,你怎么睡在这里?”
刘婵玥睁开眼睛,看到小蝶眼中满是惊吓。“怎么了?”
“小姐,你别吓我,怎么一晚上你变成鬼了?小姐,我替你拿来铜镜照一照。”小蝶说完,有些同情但又略微带有幸灾乐祸的表情离开了。
刘婵玥觉得奇怪,又觉得脸有些痒,她便伸手向脸上痒的地方摸去,一大块包?难道是被蚊子咬了?
现在是初秋,正是蚊子最凶狠的时候,“小姐,铜镜。”小蝶捧着铜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刘婵玥的面前。
刘婵玥接过她的铜镜,伸头一看:“啊!”铜镜中的人满脸大包,这脸就是亲爹也认不出,这一晚上蚊子肯定和轰炸机一般。在她的脸上开疆拓土,简直没有留下几块好肉。有些蚊子块小小的,分散在了多处。有的大的,甚至连在了一起,融合成了更大的包,简直惨不忍睹。“这怎么办?”
“小姐,没事的。等会儿我取一些药膏,擦了药就没事了。”
小蝶试图安慰她,可她知道,哪有这么立竿见影的药膏。“没脸见人了,连死的心都有了...”
听她这么说,一旁的小蝶吓坏了:“没事,没事,用丝巾包住脸,别人就看不到了。”
“真的?”
“我替小姐包起来小姐看看,小姐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轻生啊!”小蝶取下自己的丝巾,给刘婵玥戴上:“小姐,好了。这样不就能遮住大半了,露出的擦些脂粉盖住,也不怎么显眼,不仔细看不会让人发现的。”
刘婵玥举起铜镜,看着戴着面纱的自己,虽然脸上的青肿还是依稀可见,可是比刚刚已经好太多了。
“小姐只要别出门就好。”
刘婵玥房间
“不出门做什么?小蝶,东厢房那边住的是谁?”
“东厢房?那是二夫人的房间,已经很久没人去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陪我去东厢房那边看看。”
“好是好,不过小姐怎么想起来去二夫人的房间?”
“没什么,只是昨晚碰巧走到了那里,所以过去看看。”
“哦,那我们去吧。”
东厢房
昨天太黑刘婵玥没有看清,今天才发现这个小院整洁干净。花盆摆放得错落有致,地面也干净没有杂物,想必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缘故。昨天看见的侍女半蹲在地上,细心照顾着院中的花草。
小蝶问道:“子怡姑姑,今天又种了什么花?小姐,姑姑种的花是临安城最漂亮的。”
“你这丫头可真是嘴甜。”突然那个叫子怡的侍女看见了刘婵玥,紧张地看着她。
刘婵玥说道:“姑姑,你好。”
子怡疑惑地看重小蝶:“这位小姐是?”
“小姐是将军的贵客,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将军府的主人。”
“别...别胡说。我和小蝶闲来无事,逛到了这里,听说这里的花很漂亮,所以就不请自来看看。不知道是不是打扰子怡姑姑了?”
子怡见刘婵玥并无恶意,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下来。“这些都是我自己种的,像是我的孩子一样。”
就这样,她们在院中聊了一上午关于花的话题。“每一朵花和人一样,都是有生命的。照顾花朵久了,感情也渐渐深了起来,现在即使让我割舍它们,恐怕也是做不到了。”
“子怡姑姑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二夫人仙逝之后,就少有人来这里了。今日小姐来了,也算是给这里添了些人气,不如进屋坐坐吧。”
“的确是有些累了,坐下来休息也好。”
那间屋子不大,可是内外通明,冬暖夏凉。跟庭院一样收拾地整洁干净,连窗户角落都没有藏污纳垢的地方。屋子正中间显眼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盒子是檀香木制成,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子怡说道:“小姐,这一壶是用我自己种的菊花泡的,秋天热燥可以降火去燥。”
“谢谢子怡姑姑。姑姑,这个盒子真漂亮。”
“是啊,这是二夫人的遗物,是二夫人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我可以看看吗?”
“小姐不觉得晦气吗?”
“这是二夫人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何来晦气?”
“二夫人走了多久,这盒子就在这里摆了多久,也只有我时常来擦擦。故人已经去了,若小姐想看就看吧。”
刘婵玥得了应允,拿起精致的盒子把玩。可是,翻来覆去,都没有找到小盒子开口的机关。“这个盒子设计的真是巧妙,我竟然不知道如何打开,还是这个盒子本就不能打开?”
“当时二夫人也是研究了许久,才找到了打开的方法,我愚笨只见过一次,记不得方法了。如果小姐喜欢,可以拿去试一试。”
“好,谢谢子怡姑姑,我不会弄坏的。”
刘婵玥房间
“这个小盒子究竟如何打开?完全没有头绪。”
“小姐,不如明日再试。”
“也好,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