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多了,人很难不平和下来,玉无心觉得自己越发好心了。
哄小孩、劝导一些生理年龄跟她差不多,甚至比她大得多的人信手拈来,颇有耐心。
邬善从她认真的目光里看到自己,心里压着的石头一下子就没了。
可能是这几天天气阴沉压抑,淋到雨,不是头昏眼花,脑子不清醒了,连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
竟拿自己的劣势跟别人的长处比,忽略掉自己的长处,打击自己。
他还年轻,有很多的时间去探索、成长,此次出门不就是一次成长?
邬善眉宇完全舒展开来,并生出斗志和危机感。
他得更好,更好才能配得上她,她才不会像之前那样,犹豫着不答应他们的婚事。
从神情里,玉无心看出邬善已经想通,她语调轻快地道。
“对了,要是你什么都会,比我好,我岂不是成为无用之人了,这可不行。”
冷风从窗缝灌入。
明明灭灭的烛火下,她眨眼一笑,鬓边发丝乱飞,清艳秾丽的笑颜显出几分俏皮。
邬善笑了笑,抬将玉无心鬓边的发丝往耳后移。
长的很容易放上去,就是几根小的,总不小心重新刮下来,他不禁上前一步,微微低头。
直到理好,邬善退后一步,见玉无心眼尾微轰,注视着他的眼眸似水滴,方知自己行为不妥。
“再给你一颗糖,作为谢礼。”
这时,玉无心再从白玉瓶里倒出一颗粉色的糖,放到邬善嘴里,笑眼含春。
指腹刮过他唇齿的时间更长了些,邬善玉面泛红,心头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她,她好像在......
不,他怎么能这样想,邬善赶紧把这个自恋到可怕的念头压下。
有脚步声传来。
远处视角不同,两人挨得近,气氛暧昧,同时偏头看去后,其中一人神色不太自然。
卢凌风想察觉不到什么都不行。
莫名地,他也有点尴尬,轻咳一声:“本将军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这话说得太没水准,邬善脸色蓦地更红。
玉无心直接无语住了,她道:“卢参军演戏还演上瘾了。”
“本......”卢凌风冷哼一声,斜视她:“我迟早会重返京师的一天。”
“卢将军,卢参军。”
被卢凌风一瞪,邬善赶紧改口,
他完全是受到卢凌风的影响,脱口而出的称呼才会错,不是成心的。
但他没多余地解释,而是好奇地继续先前的话题:“卢参军之前在京师任过职?”
卢凌风已经将他的小胡子给撕了下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玉面郎君,一身贵气、傲气,能自称为将军,原来在京都的职位应该不低。
邬善想,他应该认识才对。
玉无心也好奇。
卢凌风身上的气运,不比她在这里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少。
但卢凌风哪里会说。
想到立功不升职反倒被罢官,驱除出京的事,他就气闷、心塞,再提旧事旧官职,只会让他丢脸!
“此事不说也罢!”
他甩袖,越过二人,走向一个空着的房间。
玉无心和邬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噗嗤笑出声。
翌日清晨,雨还在下。
苏无名两人打算等雨小一点,再去找当地县官,将真正的刘十八提出来,将一切事审理清楚,
玉无心一行人忙,听了刘十七数句愤愤不平的话,大致猜出发生什么,没再有好奇心。
收拾好,一行人便离开驿馆,换了一条路,继续往前走。
也好在他们没有多加逗留。
在他们离开不到一刻钟,整个驿馆和冒出的小路悄无声息,不引起任何人感觉地消失。
偶然相遇的两波人,或许永远不会再遇到。
大千世界,幅员辽阔,世间人之多,有些人只见一面,已经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