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辞没有追问不可能原谅的事,他只知道蒋末的哨子给了迟砚。
哨子的故事对于谢安辞和蒋末来说不言而喻。
三天后,计划敲定。迟砚将假装从谢家逃脱,回到莫家继续担任被控制的“武器”,同时为谢安辞提供内部情报,里应外合救出蒋末。
离别前夜,迟砚站在书房窗前,望着庭院里凋零的枯树。“如果我没能保护好他,”他对谢安辞说,“请一定先带他离开,不要管我。”
谢安辞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次日清晨,迟砚“打伤”两名守卫后逃离谢家。谢安辞站在监控画面前,默默注视着。
莫家地下三层,实验室C区。
迟砚站在单向玻璃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实验室内的场景。蒋末被束缚在特制的椅子上,头上戴着连接无数导线的金属头盔,几名白大褂正在记录数据。
“看来回到谢家并没有影响你的忠诚。”莫家少爷莫然站在他身旁,语气带着试探。
“药剂已经彻底重塑了我的神经反应,主人。”迟砚的声音机械而平静,“谢安辞不过是我完成任务的跳板。”
“我让你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迟砚慢慢从怀里拿出莫然要的布局图。
莫然满意地点头:“去测试一下最新阶段的效果。让七号实验体完全服从你的命令。”
莫然好歹也在卫营待过一段时间,虽不说对两人的情况有多熟悉,但绝对有所耳闻。
迟砚的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但多年的特工训练让他维持着外表的冷静。他推开实验室的门,走向被束缚的蒋末。
靠近了才看清蒋末的状况比远观更令人心碎。
曾经神采飞扬的眼睛如今空洞无神,英俊的面庞瘦削见骨,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针孔和不明仪器留下的印记。
“七号,起立。”迟砚用冰冷的语气下达指令。
蒋末的身体机械地执行命令,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当他的目光扫过迟砚时,没有任何反应的迹象。
迟砚强迫自己继续这场表演。他按照实验人员的指示测试了蒋末的各种反应,每一个“服从”都像刀子割在他的心上。
测试结束后,研究人员满意地离开。迟砚获得了一小时“调教”实验体的权限,这是他与蒋末独处的唯一机会。
确认监控已被暂时关闭后,迟砚靠近蒋末,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蒋末…如果你还能听见我,眨两次眼。”
没有反应。蒋末的目光依然空洞地望着前方。
迟砚不放弃,继续低语:“末哥…我是迟砚…谢安辞在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就在这时,蒋末的眼睫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一次,两次。
希望如电流般穿过迟砚全身。他强忍住拥抱蒋末的冲动,继续轻声说:“我会让你假装完全被控制,找机会逃出去。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我对你做什么,记住那都不是真正的我。”
蒋末的嘴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几乎无法辨识:“一直...知道...”
“我会救你出去,哪怕付出生命。”迟砚迅速在蒋末手中塞入一枚微型通讯器,“藏好这个,必要时谢安辞会联系你。”
门外传来脚步声,迟砚立刻后退一步,提高音量:“记住你的编号,七号。你属于莫家,服从是唯一的选择。”
当研究人员重新进入实验室时,看到的是迟砚冷漠的面孔和蒋末完全顺从的姿态。没有人知道,在这座人间地狱里,希望的种子已经悄悄发芽。
而在地面上,谢安辞收到了迟砚传来的第一条信息:“还活着,未完全失控,计划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