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被无声的禁足在了英国公府中。
只要她踏出后院,便会被门口处那两名宋墨带回的人拦得死死的,装乖卖惨都没用。
她本想求助于旁人,可宋墨以她落水后染了风寒要好好修养为由,断了她所有的路。
芷芯小姐,医师来了。
就连医师都能轻轻松松进出这后院。
她却不能。
不过今日的医师怪得很,分明白日却披了黑色的斗篷,整张脸都隐在暗处,根本瞧不得他半分容颜。
什么时候老头儿都这么害羞了。
宋琬咳咳。
她一连病了几日。
浸了凉水后,便总是止不住的咳嗽,人亦更消瘦了些,几分苍白的脸缩在雪白的狐裘里,唯余一双眼睛还余几分灵动。
倒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纤细的手腕置在医师的面前,他的指腹落在她的腕间,为她把脉。
不过很快,宋琬便发觉了不对。
从前那位刘老医师手指上都是经年累积的老茧,而面前这位却不同,他的指腹毫无茧子的感觉。
宋琬你是谁?
宋琬为何要顶替刘医师?
宋琬警惕地将手收回。
却见对面那人缓缓揭下了斗篷,露出那张妖孽般的脸来,眸中是几分笑意,勾起的薄唇轻启。

纪咏或许因为我想你了吧。
他开口是一贯的轻佻。
纪咏那老庸医给你开了几日的药,你的咳嗽都不见好,你还寄希望于他?
第二句便是贬损。
好在现在房中只有他们二人,他这般做贼似的顶替了原本的医师的行为,若是旁人看了,定然要将他赶出去。
宋琬纪咏?!
她的声音中尽是震惊。
好在纪咏很快捂住了她的嘴,朝她摆出个噤声的手势。
宋琬科考的结果出了吗?
不知不觉竟距他科考过去了许久。
他们好像也有许久未见了。
纪咏探花而已。
纪咏远不达我的志向。
他日后望成首辅。
可皇帝却又因他在朝堂之上说的那些表明他志向的话觉得他狂悖,只给了他一个区区小官的位置。
宋琬探花已经很不错了。
宋琬你才第一次考便中探花,朝中都无几人做得到的。
可她如今却有些不懂了。
这样一个心怀抱负、满腹才华的人,上一世怎么会选择了出家呢。
纪咏你觉得好便好。
他的眉梢一挑,靠在椅背上。
纪咏不过你们的府门可当真难踏啊,我半月前来,不允我入便罢了。
纪咏世子还抢了我给你写的信。
他搞不懂世上怎么会有宋墨这么小气善妒的男人,他不过是想见宋琬一面,都需费尽千辛万苦。
买通了医师还要躲过门口的侍卫。
躲过了府门的侍卫,后院的院门处竟又有两个。
纪咏世子还真是将你看得死死的。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狡黠。
宋琬一瞬便慌了。
他就算再聪明,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与宋墨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什么感情吧。
若是被他看出了,岂不是风险便又大了几分。
宋琬阿兄只是怕我出去再受了伤。
纪咏是吗?
纪咏那当真是长兄如父啊。
纪咏却笑了笑。
说父时声音却像极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