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入了狱。
在纪咏的授意下,英国公府的下人皆在堂上指认了宋墨,就连从未出现的宋翰竟都做了证人。
他们想要的无非是趁机除掉如今陛下身边最大的一个助力,然后造反。
如今国公府中更为死气沉沉,灵堂之中的棺材又多了一具,门扉开着,寒风阵阵,吹动着那引魂幡。
宋翰我以为你会离开国公府。
身旁的蒲团上又跪了一人。
灵堂本是跪来哀悼逝者,可宋翰却好似并不在意如今府中死去的两个人。
哪怕他们至少是他名义上的父母。
宋琬我不会走的。
宋琬我要等阿兄回来。
宋琬连看都未曾看他。
虽然对这府中之人都彻底失望,却也渐渐平静下来,就连对着宋翰她都能面不改色。
只是指尖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宋翰我也是你的阿兄。
宋翰我从前不懂为何你唤他阿兄,却唤我兄长,可直到那一日才懂。
宋翰露出一个凉薄的笑容来。
宋翰你唤他阿兄,却从没将他当做过兄长。
他自小便真的喜欢宋琬这个妹妹。
从幼时便想着有什么好些的东西都要送到宋琬手中,每日都想着哄她开心。
可每次宋墨一回府,她便更黏着宋墨些。
原来,她对他们两个是不同的。
宋琬那又如何。
宋琬本想继续这般平静地同他说话,可是竟怎么都克制不住心中的那几分怨恨。
她以为英国公府是她的家。
可此处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虎狼窝。
她直起身来,方才起身的一瞬腿还有些麻,好在芷芯及时扶了她一把。
宋翰唯一做的还算个人的事便是留下了芷芯,没有连芷芯一起害了。不然,如今她恐怕连这几分冷静都装不出。
宋翰宋墨活不了了。
可就在宋琬要迈出门的那一刻。
宋翰虽头也未回,却还是冷着声音喊出了这一句。只一句,宋琬气到身子都在颤抖。
宋琬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极冷。
那双如同凝了寒霜的杏眸看得宋翰心中竟有几分钝痛的感觉。
被她如此盯着,宋翰却未躲避她的目光,反倒对上了那双清凌凌的圆润美眸。
宋翰琬儿,他死了我依旧是你的兄长。
宋翰国公府中只会有我们两个人,这天下的男子如此多,我可以为你找到比他更好的。
宋琬所以,你也是庆王的人。
宋琬却没有理会他的话。
反倒语气冷硬地问他。
宋翰是。
被她看穿,宋翰干脆不再装下去了。
如今宋墨入狱,他就算将这事告诉了她,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乖乖待在国公府中。
宋翰神色平静地承认了这件事,可是目光却控制不住地落在宋琬的额间,那处磕在桌角的伤还未好。
宋翰他说你容易留下疤痕,这次又伤了额头,便送了药来。
宋翰用还是扔都随你。
他指的也无非纪咏。
那次他给她这样的药还是在她为他上药的时候,分明没有过去多久,可变化的竟如此之快。
宋琬回到房间,那药膏便放在桌上。
她毫不犹豫扔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