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杂的情绪

“你别告诉任何人，你爸妈也别告诉。”

林夕涵疏通了气息后跟孟越千叮咛万嘱咐道“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孟越以一种安抚小孩儿的语气“嗯，一定。”

“我看到我妈在吃叶酸……”

初听时孟越一头雾水，林夕涵向她解释后才明白，叶酸是孕妇或者备孕期间才会吃的一种药物。孟越微夹起眉头，让她仔细回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林夕涵的语气十分肯定，坚信自己绝对不可能会看错。

二人经过长时间交谈后，林夕涵情绪平复许多，转而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说“居然差了17岁……我靠。”孟越听后也不由得抽抽嘴角，实在是差的太多。她与孟璟澜单是差了12岁就有够陌生的了，更何况她两人还是17岁的年龄差。

这让她想起赵荥，赵荥同她刚出生的小弟弟年龄差似乎也是17岁，嗯……为何父母总爱“老来得子”这一套？想了很久实在想不明白，直到林夕涵冲她又“诶！”了声后才浑身一抖回过神来。

林夕涵看了看左上角，时间显然不早了，互道晚安后孟越合上手机也不打算看小说，只是阖上双眼盖上厚实的被子。可眼珠左转右转，身子前翻后翻，绵羊数过一个又一个，就是迟迟进入不了梦乡，索性撑起身体翻看赵荥的社交软件。

她知道自己这样就像个偷窥狂，而且也不止这一次这么干，多少是有些心虚。可脑子、眼镜、手……浑身上下就是控制不住想再多看看她，再多“了解”她，深入想想简直要变态到不行。

开学第五周，迎来了高二的第一次月考，也不明白究竟是某种磁场作用下还是怎么着。次次都是考试周的运气差到离谱，孟越看着那张地理试卷，单是选择第二题就够让她怀疑人生，更别提后边的大题。

往常都是选择与大题其中之一简单，可这次却偏偏都没一项是考前重点强调过的。不过她本以为是自己上课开小差，结果刚一到班里就听见几个中间前两排的女生在大声吐槽这次的卷纸。

“如果要我在地理跟数学之间选一个，呵呵，我选择跳海自尽。”

“这卷纸出的真好啊……让我第一次有了理科生做大题的感受。”

重点班也不消停，因为孟越和赵荥班级的三位副科老师是相同的，所以倒也没好到哪儿去。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做“段子王”，旁边还不妨有凑热闹纯捣乱的。珂祎无奈的摇摇头，唉声叹气地扶额苦笑“呵，像这种往往成绩出来后偏考的最好。”

刚坐位上的赵荥听到这番话也不由生出一种“世态炎凉”的悲寂感，可试卷已交，就像一直以来所有长辈都在耳边强调的那样。再纠结已没有意义，多看看现在和下一步才是正道。

就算二十校联考，成绩整理出的速度也仍然是“中国速度”，丝毫不怠慢任何一位想知道成绩的同学的心。

毫无疑问，赵荥这次又回到了全班前十五的名次，到家后却看到一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生父跟妈妈吵地很凶，很凶。

孟越单是在回家路上就先是被各种障碍物绊倒，而教室屏幕上放着的成绩单还历历在目，时时刻刻提醒着孟越班里的竞争激烈。其实她校名次并没有退步，但班名次却瞬间后退四名，偏偏赵缦手机上绑定的小程序，班名次在前，可赵缦又是个只看班名次的人。于是便固执的认为是孟越这一次没认真听课、或是在学校……赵缦不敢想。到家后，孟越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像是惟恐惊住什么怪兽似的，赵缦却高声吆喝着她的大名让她过去。

步子一挪一挪走到赵缦面前低着头，不论赵缦说什么也不肯说话。一旁气急了的孟碌刚要抬拳挥过去时，却恰好被一支极有力的手臂拦住，是孟璟澜。

孟璟澜过来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她都大了，考不好自己以后的路不好走也只能怪她自己。况且我小时候不是也老不和你们说话吗？长大就好了。”哪有什么长大就好了，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明面上永远偏心的都是妹妹，自从这个女孩降世后自己在父母那里的地位也仿佛一降再降。

小时候不爱说话也只是害怕打他，高三时有一次孟碌失手扇出鼻血。况且还有亲戚在门外吃饭，而他的妹妹，或许还在餐桌前吃着四面八方夹来的菜吧……可那一声大的，姨夫推门而入，把众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而他从没想过，屁大点儿的小孩儿居然会护在他身前，大声地喊出“别打我哥！”这是他头一回感觉到有一个妹妹似乎……也还好？

只是从军队中退伍回来之后只觉得这妹妹确实叛逆了许多，不过倒也不至于挨打，纵使再看不顺眼，也总归是要拦一拦。就当是……还了八年前那一次，让他也体会一把保护别人的感觉。

这场争执不了了之，赵缦走前用食指可劲儿地钻着孟越的太阳穴，似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晚上孟越一人躲在被窝里，如哽在喉又不是第一次体会，以至于现在每次都是无声哭泣。可是每次还是好难受好难受，身心俱疲。

不过手机里不断传来的叮咚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按开后发现是林夕涵发来的语音消息，而且发了很多条。起初她还以为是林夕涵又遇到什么难过事儿了，还是说实在不想要个弟弟妹妹。

“妈妈怎么会不爱你呢？你在我人生里可是第一的存在～”“真的吗？比我爸地位还高？”林夕涵刚哭过的哽咽声传来。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给你转10万块以表诚心怎么样？”“我不要！我才不要那些破钱……”

“好好好～我们家梦梦啊，别人有的咱也要有，别人没有的，咱也一定要有。嗯……你不是老担心考不上大学吗？考不上我养你啊，我跟你爸现在还身强力壮着，给你买三金、大房子的钱还是有的，不过只能选三线城市，再大了我可买不起～”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