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的谋划

曹太后暗中遣人去齐国公府和永昌伯府两处，细细问起平宁郡主和吴大娘子。

平宁郡主当日被荣妃羞辱，靠装疯才躲过一死，却被丢在汴京大街上任百姓观看。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她自觉颜面尽失，许多日不曾开口说话了。

来的是太后身前得脸的女官，也是宽慰她的意思。

“郡主是柴皇后人，本就不可和寻常贵女混为一谈。琅琊王妃侍疾时，大娘娘还与王妃说，多亏郡主忠勇有谋，知道保全自身，才免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琅琊王妃也说，当日多赖郡主保媒，才有如今造化，心里对郡主很是感激呢。”

平宁郡主眼中流泪，却没有发出抽泣之声。

她惯来是这样要强的高傲个性。

女官低头当做没看见：“官家开恩科，小公爷明春再考，一定高中。到时为他寻个好妻房，双喜临门、大小登科，再给郡主娘娘您生两个大胖孙子，岂不美哉？”

平宁郡主悄悄拭干眼泪，强扯出笑脸。

“但愿如此，也是承你吉言。”

劝好了人，女官才慢慢问起琅琊王妃出阁前的旧事。

齐衡在盛家读书，平宁郡主知道的比吴大娘子多些。她先介绍了盛家诸人，又说起琅琊王妃在闺中时的事，她虽为嫡女，自小养在祖母身边，却才情出众，连庄学究都称赞她‘腹有诗书气自华’。

女官敏锐地察觉到她话中未尽之意：“郡主的意思是...”

“盛家四姑娘最难得的是懂得藏拙。”平宁郡主轻抚茶盏，语气意味深长，“她从不与姊妹争锋，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展露才华。当日官家赐婚，满汴京谁不惊讶？可如今看来，倒是官家慧眼识珠。”

女官若有所思地点头，又转去永昌伯府拜访吴大娘子。

吴大娘子正为梁晗的婚事犯愁，见太后身边的女官来访，顿时打起精神。听闻是询问琅琊王妃旧事，她眼中精光一闪。

“琅琊王妃啊...”吴大娘子笑得亲切，“最是知礼懂事。当初在我家马球会上，多少公子哥儿为她倾倒，她却始终端庄自持。后来听说官家赐婚，我还惋惜没能娶到这样的好媳妇呢！”

女官将两处听来的话细细记下，回宫禀报给曹太后。

曹太后听完，沉吟良久：“这么说来，琅琊王妃虽养在老太太身边，但同兄弟姊妹关系都挺好？唯独六姑娘？”

女官谨慎道：“据郡主所言，王妃自幼养在老太太膝下，每日请安从不曾落下。王大娘子对庶子女一视同仁。”

曹太后挑眉，“这倒稀奇。”

她思索片刻，忽然笑道：“哀家明白了。琅琊王妃辞谢恩荫，不是不念生母，而是顾念祖母教养之恩。既如此...”

齐国公过来搀扶妻子，关切地望着她脸色。

平宁郡主一扫颓唐，甚至还露出了笑意。

“琅琊王妃、琅琊王妃……这个媒保得好，保得太好了！”

大娘娘偏向琅琊王，盛四姑娘的前程不可限量。她有保媒这段香火情，未尝不能给齐国公府续一续荣光。

“我要好好想一想。”

想一想，她能给琅琊王妃提供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