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拨

慈元殿内，曹太后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见墨兰进来，她微微抬眼，示意宫女赐座。

“今日宫宴上，皇后那番话，你怎么看？”曹太后开门见山，声音不疾不徐。

墨兰垂眸，恭敬答道：“母后大约是被顾廷烨蒙蔽了。”

曹太后轻笑一声，佛珠在指尖转动：“那顾廷烨打盛家六姑娘的主意，你以为如何？”

殿内檀香袅袅，墨兰端坐在绣墩上，腰背挺得笔直。她思索片刻，才谨慎开口：“顾廷烨此人野心勃勃，又惯会见风使舵。他见官家近来对太子不满，便想借机攀附。”

曹太后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人心：“他为何偏偏选中你那六妹妹？”

墨兰指尖微蜷，轻声道：“墨儿与六妹妹虽不亲近，但终究是血脉相连。顾廷烨想必是觉得，若能娶了明兰，便与东宫有了姻亲关系。”

“你倒是看得明白。”曹太后微微颔首，“不过，这只是其一。”

她示意蕊初取来一册奏折，递给墨兰：“看看这个。”

墨兰接过，发现是御史台弹劾顾廷烨的折子，上面罗列了他诸多不法之事——父丧期间狎妓、冒名投军、结交匪类......

“大娘娘，这是......”

曹太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顾廷烨此人，行事向来不择手段。他盯上盛六姑娘，可不仅仅是为了攀附东宫。”

墨兰心头一跳，隐约猜到了什么。

“盛六姑娘如今怀有身孕，若在此时闹出什么风波......”曹太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墨兰，“你说，文家会如何？盛家又会如何？”

墨兰攥紧了手中的奏折，指节微微发白。她这才明白顾廷烨的险恶用心——他是要借明兰之事，打击盛家，进而牵连东宫！

“墨儿愚钝，竟未看透这一层。”

曹太后放下茶盏，声音渐冷：“你那个六妹妹，毕竟虽未见过，可也猜的出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当初在闺中时，就与齐衡、顾廷烨都有牵扯。如今嫁了人，还这般不知检点，迟早要惹出祸事来。”

墨兰低头不语。她知道曹太后这是在提醒她，要及早与明兰划清界限。

“大娘娘教诲，墨儿谨记于心。”墨兰恭敬应道，“只是六妹妹如今怀有身孕，若此时......”

曹太后摆摆手：“本宫不是要你对她做什么。只是提醒你，该断则断，莫要被她牵连。”

殿内一时静谧，只听得见更漏滴答作响。

墨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儿媳明白了。六妹妹的事，墨儿不会插手。至于顾廷烨......”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既然敢打盛家的主意，就该付出代价。”

曹太后满意地笑了：“这才是一国储妃该有的气度。”

她示意蕊初取来一个锦盒，递给墨兰：“这是本宫年轻时用过的安胎玉佩，你且戴着。”

墨兰双手接过，只见盒中是一块温润的白玉，上面雕刻着如意纹样，一看就是宫中的珍品。

“谢大娘娘赏赐。”

曹太后慈爱地看着她：“你如今身怀六甲，要好生将养。朝堂上的风波，自有太子应对。至于那些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多久的。”

墨兰心中微暖，郑重地点了点头。

离开慈元殿时，天色已晚。墨兰望着宫墙上方的一弯新月，心中思绪万千。

顾廷烨的野心，明兰的糊涂，文家的不堪，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渐渐向她收紧。

但她不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盛墨兰了。

这一世，她定要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娘娘，小心台阶。”云栽轻声提醒。

墨兰收回思绪，缓步走下台阶。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她却觉得心中一片清明。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已经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