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波澜

翌日大朝会，紫宸殿内气氛凝重。韩大相公手持玉笏出列，声音沉肃如钟：“臣有本奏！经查实，桓王赵策英多次举荐罪臣顾廷烨出任要职，更有私授兵符、暗调禁军之嫌。此为往来密信及兵符调令实录，请陛下御览！”

内侍将一叠文书呈至御前。赵宗全越看面色越沉，指尖重重敲在龙案上：“桓王，作何解释？”

赵策英出列跪地，冷汗涔涔：“儿臣举荐顾廷烨实因其武艺高强，绝无结党之心！兵符之事……乃顾廷烨谎称奉密旨所为，儿臣并不知情！”

“好个不知情！”吕诲当即厉声驳斥，“顾廷烨勾结逆党、窥探禁中，桩桩件件皆与桓王府脱不开干系！殿下若真清白，何至纵容至此？”

朝堂顿时哗然。禹州旧部纷纷跪地求情，太子一系官员则步步紧逼。赵宗全冷眼扫过跪了满地的臣子，忽然看向一直沉默的赵景翊：“太子以为如何？”

赵景翊躬身道：“父皇明鉴。二弟或是一时失察，但顾廷烨罪证确凿，当严惩以正视听。至于桓王……”他略作停顿，“儿臣以为，当削其兵权，闭门思过。”

这话看似求情，实则将桓王与顾廷烨彻底捆绑定罪。赵策英猛地抬头，眼中尽是血丝：“皇兄好算计！莫非真要赶尽杀绝？”

“放肆！”赵宗全怒斥，“太子所言句句在理，你还不知悔改！”

正当此时，内侍急报：“太后驾到——”

曹太后扶着蕊初的手缓步而入，珠翠华服威仪不减：“皇帝，桓王年轻识浅，受人蒙蔽也是常情。倒是顾廷烨此等奸佞，竟敢伪造太后手谕、挑拨天家亲情，其罪当诛！”

她话音一转，目光扫向赵景翊：“太子仁厚，但治国岂能心软？依哀家看，桓王禁足府中反省便是，至于顾廷烨——当夷三族以儆效尤！”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保下桓王，又彰显太后威严，更将太子置于“妇人之仁”的境地。赵宗全沉吟不语，心中却明镜似的：太后这是要借刀杀人，既除顾廷烨，又压太子锋芒。

赵景翊忽然跪下：“大娘娘息怒！顾廷烨虽罪大恶极，但其族中亦有不知情者。若夷三族，恐伤天和。不若将其一脉革职流放，主犯凌迟处死即可。”

这话看似仁慈，实则更狠——凌迟之刑远比斩首更折磨人。曹太后眯了眯眼，终是颔首：“太子既求情，便依此议吧。”

退朝后，赵宗全独留太子至福宁殿。

“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赵宗全摩挲着茶盏，目光深沉，“太后想借顾廷案打压你，反倒让你立了威。”

赵景翊垂眸：“儿臣只是秉公而言。”

“好个秉公而言！”赵宗全轻笑，“你那句‘凌迟处死’，怕是连太后都惊着了。”他忽然叹道，“朕这些儿子里，唯你最肖朕当年。”

这话已是明晃晃的认可。赵景翊心中微震，面上仍恭敬：“儿臣不敢与父皇相比。”

“不必谦逊。”赵宗全摆摆手，“朕已决定，将京畿禁军交由你统领。好好干，莫让朕失望。”

与此同时，慈宁宫内曹太后屏退左右，对蕊初冷笑：“太子，哀家倒是小瞧他了。这般狠辣果决，比他父亲强得多。”

蕊初低声问：“可要再……”

“不必。”太后捻着佛珠，“桓王已废，顾廷烨将死，眼下动太子，我们得不偿失。”

蕊初会意：“奴婢这便去查。”

雨后的清居殿内，墨兰正倚窗读书，忽见云栽匆匆进来：“娘娘，慈宁宫派人送了些补品来，说是太后赏赐。”

墨兰瞥了眼那盒血燕，轻笑：“收下吧。告诉来人，本宫明日亲自去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