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恋爱6

\[正文内容\]

监控室的蓝光在张裕蓉脸上投下蛛网般的纹路。她借口找耳返溜进来已经二十分钟，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第三遍密码时，汗珠顺着太阳穴滑到下巴。

"还没找到？"保安推门探头，手电筒光扫过她发颤的膝盖。

张裕蓉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可能掉在更衣室了。"她扯出个笑，指甲掐进掌心。保安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开桌角文件夹，露出半张节目单——2015年北舞附中元旦汇演，她的独舞《点绛唇》被红笔圈了出来。

空调突然停止运转，黑暗像潮水漫上来。张裕蓉摸到鼠标时，指尖蹭到一层薄灰，唯独键盘数字区亮得反光。她输入自己生日的手指顿在回车键上方，呼吸声在寂静中放大三倍。

屏幕亮起的瞬间，应急灯也亮了。二十七个监控画面同时跳出来，在整面玻璃幕墙上投映成蒙太奇。张裕蓉看见十五岁的自己摔在练功房把杆下，马尾辫散开像泼翻的墨水；十七岁在片场被咖啡烫红的手背；去年跨年晚会后蹲在消防通道啃冷汉堡的侧脸。

每个画面角落都有只骨节分明的手——易烊千玺调整监控角度的瞬间，他袖口的黑色暗纹时隐时现。张裕蓉的耳膜突突跳动，她看见2016年泼咖啡事件完整录像里，自己强忍眼泪收拾剧本时，画面外有张纸巾递到半空又缩回。

"这是......"她喉咙发紧，椅子被撞翻的巨响在密闭空间炸开。第十七个画面突然放大，2018年平安夜电影院最后一排，易烊千玺举着手机拍银幕反光——那团模糊的光晕里，分明是她退场时抹泪的背影。

断电恢复的刹那，所有影像坍缩成玻璃幕墙上的倒影。张裕蓉在扭曲的镜像里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个人，黑色口罩上方，那双眼睛的褐斑在蓝光下格外清晰。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转身时碰倒马克杯，陶瓷碎片在两人之间迸溅。易烊千玺弯腰去捡，后颈那道疤正好对着她——和两年前站姐糊图里他捏着她应援手幅的姿势一模一样。

咖啡杯残底在灯光下转了个圈，露出刻着的"RONG"。张裕蓉突然想起去年生日收到的匿名纸条，同样锋利的笔迹写着"别总喝冷美式"。她伸手去够那片陶瓷，易烊千玺同时收拢手指，碎片的尖角硌进两人掌心。

血珠渗出来的瞬间，头顶射灯突然频闪。张裕蓉在明灭的光线里看见他松开碎片，转而握住她手腕。他拇指按在她脉搏上的力度，和门诊单上"左膝旧伤复查"的墨迹深浅分毫不差。

"比你以为的......"易烊千玺的呼吸扑在她虎口结痂的伤口上，那里还沾着前天排练蹭到的紫药水，"更早。"

走廊传来场务奔跑的脚步声，张裕蓉却听见自己十四岁日记本被翻动的沙沙声。玻璃幕墙映出两人交叠的剪影，像张被对折多年的拍立得照片终于展开。

易烊千玺突然抽回手，从演出服内袋掉出半张被裁过的电影票。2017年《少年的你》首映场，座位号恰好是她在后援会抽中的幸运数字。票根边缘还粘着干涸的胶水痕——分明是从某本旧日记里硬撕下来的。

"补录要开始了。"他后退时，袖口金属扣勾住她毛衣线头。扯断的瞬间，张裕蓉看见他腕表监测屏上自己的心率飙到120。监控画面突然跳转到实时镜头，她通红耳尖的特写占满整个屏幕。

场记的哨声刺破凝滞的空气。易烊千玺转身时，张裕蓉注意到他右肩演出服下摆有道不起眼的褶皱——和她初中校服常年被书包带压出的纹路完全相同。

\[未完待续\]张裕蓉的指尖还沾着陶瓷碎片划出的血痕，易烊千玺突然将腕表转向她。心率监测的曲线在表盘上剧烈起伏，像她十四岁第一次登台时画歪的眼线。

"补录要开始了。"他又重复一遍，声音比监控室的空调还低两度。张裕蓉注意到他喉结滚动时，演出服领口蹭到的紫药水痕迹——正是前天她摔倒时染在他袖口的颜色。

走廊脚步声逼近的刹那，易烊千玺突然摘下金属袖扣塞进她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张裕蓉想起北舞附中冬天的把杆，那上面也刻着无数届学生慌乱中留下的划痕。袖扣内侧的"2014.12.24"字样在她掌心发烫——正是她第一次在后台撞见他时，手里攥着的应援手幅掉落的日子。

场记第三次吹哨时，易烊千玺已经退到门口。张裕蓉突然抓起桌上半瓶矿泉水，水流冲过两人之间的陶瓷碎片，将干涸的血迹冲成淡粉色漩涡。她看见水面倒影里，自己毛衣第二颗纽扣的线头松脱程度，和监控画面中易烊千玺珍藏的2018年机场视频完全一致。

"等等！"她迈步时踢到翻倒的椅子，监控屏幕突然切换到实时画面。二十七个分屏同时映出此刻的监控室——易烊千玺转身时扬起的衣角擦过门框，而张裕蓉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像他们2017年在地下通道擦肩而过的监控录像里，那个最终没有抓住的错位瞬间。

断电再次降临。黑暗中有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垂，易烊千玺的声音混着松木香："你练舞室储物柜第三格。"这句话烫得她耳膜发疼，那是她十八岁生日后就不再使用的旧柜子，连现任室友都不知道具体位置。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张裕蓉发现监控主屏定格在某个文件传输界面。进度条显示"北舞附中监控备份2013-2015"正在导入，而接收端设备名称赫然是"Jackson's MacBook Pro 2013"——她曾在站姐路透图里见过这台贴满贴纸的旧电脑。

走廊传来场务的惊呼："易老师！导演在找——"话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画面震慑。张裕蓉转头时，看见玻璃幕墙映出易烊千玺弯腰捡起她掉落的一根头发，动作熟练得像重复过千百次。而实时监控画面里，场务正盯着化妆间镜子——那上面用唇膏写着"RONG"字，笔迹和咖啡杯底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