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犹豫和挣扎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她拿起笔，在签名处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墨水在纸上晕开，像一滴凝固的血。
"很好。"易天雄满意地点点头，"下午两点，去人力资源部报道，职位是总裁特别助理。"
张怡婷没有说话，抓起自己的文件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慌乱的声响。她只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逃离那些探究而冷漠的目光，逃离易天雄那双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眼睛。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红色的裙摆扫过光洁的地面，像一道流淌的血迹。张怡婷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无声地涌出，浸湿了裙摆的布料。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不知道这是不是把自己推向了另一个深渊。但她别无选择，为了弟弟，她只能这么做。
"易烊千玺，"她在心里默默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你欠我的，现在连本带利一起还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皱，像是要把所有的软弱和犹豫都拍掉。她整理好文件夹，深吸一口气，朝电梯口走去。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张怡婷一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文件散落一地，她狼狈地蹲下身去捡，却在看到那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时浑身一僵。
那双鞋她太熟悉了——上次在医院缴费处，就是这双脚的主人，用冰冷的语气说要和她两不相欠。
张怡婷慢慢地抬起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易烊千玺正皱着眉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的目光从她苍白的脸，滑到她不合身的红裙子上，最后停留在她散落一地的文件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走廊里的感应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幽幽地亮着，映照出两人苍白的面孔。
易烊千玺蹲下身，开始帮她捡文件。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曾经无数次温柔地拂过她的头发，现在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怡婷的心跳得飞快，她慌忙伸出手去抢："不用了！"
两人的手指无意中碰到一起，像有电流蹿过。张怡婷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易烊千玺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她看不懂——有惊讶，有疑惑，有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受伤。
"你怎么会在这里？"易烊千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这条裙子..."
张怡婷的心猛地一揪。她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来汇报工作。"
"汇报工作需要穿成这样？"易烊千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却更像是质问。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张怡婷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抓起地上的文件就往电梯里冲。她背对着易烊千玺，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有千斤重。
电梯门缓缓关闭，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张怡婷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来。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协议，易烊千玺那个惊愕又受伤的眼神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游戏，"她对着光滑的电梯壁，轻轻吐出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现在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