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需要休息。"护士把托盘放在床头，开始检查张怡安的输液管，"家属请到外面等候，探视时间..."
"我是他姐姐。"张怡婷打断护士，手指紧紧抓着床沿。
护士叹了口气："易先生已经签了特护协议，这几天你们都可以在这里。"她换完输液袋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住，"对了，刚才有位老先生在外面打听患者情况，说是你们的远房亲戚。"
张怡婷的心猛地一跳。"什么样的老先生？"
"戴着金丝眼镜，挺斯文的，手里还拿着蓝山咖啡。"护士说完就出去了，病房门轻轻合上。
戴金丝眼镜的老头。张怡婷立刻想起酒店艺术品展示区那个站在雕塑后面的身影。夜莺的人！他怎么找到医院来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易烊千玺，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复杂。两人对视的瞬间，对面床上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姐姐..."
张怡婷连忙扑到床边。张怡安皱着眉头，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冷..."
"不冷不冷，姐姐在呢。"张怡婷握住弟弟冰凉的手，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的指甲不小心蹭到弟弟的手背，发现他手心里攥着什么东西。
"这个...给你..."张怡安的手指动了动，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她手里。那是枚银色的五角星挂坠，边缘已经磨得发亮——三年前她送给他的十岁生日礼物，后来家里出事搬医院时弄丢了。
"你从哪里找到的？"张怡婷哽咽着问，把挂坠紧紧贴在脸上。
"刚才...穿黑衣服的叔叔给我的..."张怡安说完这句又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穿黑衣服的叔叔？张怡婷猛地回头看易烊千玺，发现他正低头按着手机键盘。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她瞥见了他的屏保——那是三年前的雨夜，她撑着伞站在公交站台，背影糊成一团模糊的黄。当时她把发高烧的他送到站台，看着他上了出租车才离开，没想到他居然拍了照片。
"易烊千玺..."张怡婷的声音有些发抖。她突然觉得头很晕，那些原本以为早就忘掉的片段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三年前的雨夜，他浑身是伤倒在巷子里，抓住她的脚踝说"救我"；她把他带回家，用攒了半年的工资给他买药；他离开的那天早上，在桌上放了张字条说"等我回来"......
"我去叫医生。"易烊千玺突然站起来，迅速收起手机转身就走。他的动作快得像是在逃避什么，走到门口时差点撞到墙上。
张怡婷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五角星挂坠。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和窗外的雨声，安静得可怕。她抬起头，目光无意间扫过天花板的角落——那里装着个监控摄像头，红色的指示灯正在黑暗中一闪一灭。
这不是医院正常的监控。张怡婷的心沉了下去。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老头，易烊千玺手机里的短信，还有这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这里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她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张怡婷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口袋。屏幕贴着大腿发烫，她能感觉到是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易烊千玺此刻应该还在走廊里。张怡婷飞快地看了一眼门口，悄悄拿出手机按下解锁键。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信息，发件人是乱码：
"鱼已入网，按原计划进行。"
按原计划进行？张怡婷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突然觉得遍体生寒。她想起昨晚见面时，夜莺的人让她把解码器藏在项链里，说今晚会有人联系她下一步行动。难道他们指的就是这个？
"姐姐..."床上的张怡安又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
张怡婷立刻把手机塞回口袋，握住弟弟的手。她看着弟弟苍白的脸，又看向窗外漆黑的雨夜，突然明白不管是谁的计划，她现在都没有退路了。
门再次被推开时，走进来的却不是易烊千玺。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治疗车进来，后面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老者，手里果然端着杯冒着热气的蓝山咖啡。
老者看见张怡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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