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结束之后,几人正好没事,一个小姑娘找到了他们,请求他们帮自己调查一个案子。
死的是胡三娘,是因为之,可死的蹊跷,洛星河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觉得背后有猫腻。
青苔在石碑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曾厌昔的银镯突然剧烈震颤,镯内蛰伏的银鳞蛊发出尖锐嘶鸣。
苗疆蛊师指尖沾上坟前未干的鸡血,腥红液体在月光下泛起幽蓝荧光,仿佛有无数虫卵在表皮蠕动。
缪荼“地气乱了。”
玄真道士缪荼捻动青玉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如困兽,她袖中滑出三枚铜钱,钱面“乾”字在触地瞬间被腐蚀出黑洞:
缪荼“噬魂虫不是苗疆产物,倒像是萨满教用黑鳞蟒炼出的邪蛊……”
话音未落,腐叶堆中突然涌出成群黑鳞蛊虫,每只虫背都嵌着半枚铜钱符号。曾厌昔迅速撒出糯米网,虫群却在触及米粒前化作血水,渗入地缝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
胡未辰“不对劲。”
胡未辰瞳孔骤缩成竖线,白狐尾从袖口钻出,尾尖蘸取血水轻嗅:
胡未辰“这虫有狐臊味……萨满噬魂术需以狐血为引,除非……”
灰家出马仙洛星河吓得缩进励叶身后,少女头顶的灰雀扑棱着翅膀:
洛星河“仙家瞧这墓不对劲!碑文缺了生辰八字,三娘分明是横死!”
她指尖弹出灰光,碑文残痕中竟浮现半张青面女鬼的轮廓,女鬼嘴角绣着与胡未辰铜钱相同的狐纹。
励叶甩动青鳞长尾震开虫群,龙鳞刮过空气激起冰蓝霜雾:
励叶“东南三里地脉在沸腾,像有活尸在啃噬地心!”
她龙角突然渗出赤血,滴落处腐土竟绽开血红曼陀罗。
这是励叶第一次用这种形态出现在几人面前。
胡未辰狐尾骤然绷直,铜钱卜术在她掌心绽出九宫星图:
胡未辰“三娘墓向东南,正对我们之前去过的'狐冢'方位……”
她话音未落,乱葬岗阴风骤起,十丈外枯槐树冠传来女子轻笑,笑声夹杂着铃铛与琵琶的异响。
缪荼“胡三娘?”
缪荼掐诀燃起玄真符,符火却遇风即灭。灰雀尖叫着钻进洛星河衣领,少女眼中泛起灰雾:
洛星河“不是鬼,是活人!”
五人循声踏入雾林,枯枝在脚下发出骨骼碎裂的声响。
曾厌昔银镯突然锁定右方灌木,她挥手掷出三枚银鳞蛊,蛊虫啃噬藤蔓时爆出漫天磷粉,粉雾中现出一具悬空的绣花女尸——尸体身着苗疆嫁衣,胸口却嵌着萨满狐纹铜镜,镜面映出五人扭曲的面容。
励叶“缪荼!看镜子!”
励叶左手迸射湛蓝光芒,铜镜霎时碎裂。残片中跃出七只血蝙蝠,每只蝠翼都绣着"厌"字——正是曾厌昔蛊匣独有的印记。
胡未辰狐尾缠住袭向洛星河的血蝠,尾尖狐火灼烧出焦臭:
胡未辰“苗蛊与萨满术从不交融,除非......”
她忽觉脖颈一凉,缪荼的玄铁剑已抵住她喉头。
缪荼“噬魂虫用狐血为引,你袖口残留的血腥味,比我的铜钱更浓。”
缪荼“看来我们被人算计了。”
缪荼又笑嘻嘻的将刀收了回去。
曾厌昔突然攥紧银镯,蛊虫嘶鸣声转为凄厉哀嚎。她望向女尸嫁衣内绣的蝴蝶暗纹——每只蝶翅都缺失一角,恰与缪荼罗盘残损的指针形状吻合。
励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蝴蝶纹路,一瞬间,她想到了一个人不过思绪瞬间断裂,消失不见。
励叶“蝴蝶绣样是苗疆'情蛊引',缺角……”
洛星河颤抖着指向女尸耳后,
洛星河“和胡三娘生前绣给自己的最后一幅蝶图,一模一样!”
雾中铃铛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地底传来的婴啼。五人脚下腐土突然塌陷,露出下方血池中漂浮的九具孩童尸体,每具尸体脐部都连着一根黑鳞蛊虫,虫尾指向池中央的青铜祭坛——祭坛上盘坐着一名青面女子,女子眉心嵌着曾厌昔蛊匣失窃的"银鳞母蛊",正用琵琶弦拨动九童心脏。
胡未辰“三娘!”
胡未辰狐火灼向青面女,火焰却在触及她狐纹铜镜时反噬自身。女尸嘴角裂开至耳根,发出五人熟悉的笑声:“胡萨满...缪道士...曾蛊师...励龙君...还有灰家的小雀儿...”
青铜祭坛迸出血光,九童尸体脐部涌出噬魂虫群,虫背上铜钱与银鳞交织成"厌"字图腾。灰雀尖叫着化为灰光护住洛星河,励叶龙尾卷起冰雾阻挡虫潮,缪荼却挥剑斩向血池中心:
胡未辰“母蛊在祭坛!破蛊阵必须先毁祭心!”
曾厌昔银镯爆射千丝银网,蛊虫在触及银丝时发出哀鸣。
她忽觉身后寒意袭来,狐火灼痕在胡未辰袖口蔓延——萨满狐仙的铜钱卜术,正悄然布下九宫杀阵。
即便不受胡未辰控制。
是胡未月吗?
怀疑的种子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并开始生根发芽。
除了她……又有谁会呢?
落笔:1675字
今天霍霍——曾厌昔,励叶
《龙骨蛊·烟火烬》第三章 蛊炉茶沸
汴京的晨雾总带着龙涎香。励叶将龙骨剑穗浸在铜炉沸水中时,曾厌昔正用蛊虫编缀窗棂上的并蒂纹。
剑穗鲛人泪遇热泛出幽蓝,恰好映在她指尖银丝蛊的冷光里。
“长老说剑穗要三日一淬,否则镇渊印会吸你骨铃的鸦血。”励叶用龙尾卷起茶盏,鳞甲蹭过曾厌昔腕间旧疤,那里还蛰着三年前洪水留下的蛊巢。苗疆蛊师有忌一一伤疤处养蛊易生孽情,她却任由励叶将龙息缠成温茧。
茶盏是励叶从汴京夜市淘来的青瓷,绘着苗疆罕见的牡丹纹。
曾厌昔记得成婚前,九黎长老将蛊炉交予她时,炉壁上刻着“蛊沸则心乱”的咒文。此刻炉中蛊虫却与龙骨剑穗共振,蒸腾出紫烟在两人发间织成暧昧茧。
“你族蛊炉煮茶,滋味倒比汴河龙井更冽。”励叶化形不全的龙爪拈起茶匙,搅动时溅出几点水渍,恰好落在曾厌昔编蛊的银丝上。
苗疆蛊虫遇外族水汽会躁动,那些丝蛊却在她掌心蜷成温顺的茧——励叶用龙骨剑镇压洪水那日,剑鞘曾覆在她蛊巢三日。
窗外传来汴京商贩吆喝声,励叶耳尖忽然泛红。应龙一族擅听水脉,却最怕人间喧嚷。
特别是如此突然。
曾厌昔轻笑,指尖蛊虫忽织成隔音茧覆在窗棂:“苗疆长老说,蛊师耳骨中养听蛊,须以龙髓润之。”
她耳骨听蛊正是励叶剜心取血那日种下的。励叶龙尾立刻卷来茶盏,将沸水灌入蛊巢对应的耳穴。
苗疆蛊术与应龙疗法的冲突在耳廓迸出细微蓝光,她咬住下唇的闷哼,全被励叶龙爪垫着的茶盏滤成暧昧震颤。
蛊炉忽然爆出银丝,缠上龙骨剑穗的鲛人泪。曾厌昔腕间骨铃骤响这是蛊虫感应到水脉异动的征兆。励叶却将茶盏抵在她唇边:“禹王河图昨夜渗出血渍,你族蛊咒和龙骨剑痕在图上交蚀了。”
茶水中浮出九黎圣潭与汴河的水纹,两种血脉在蛊虫与龙鳞间诡谲交融。苗疆有谚“蛊炉茶沸,情髓同酿”,励叶龙尾忽将她裹入云榻,鳞甲再次蹭落她耳畔听蛊:“长老说蛊师清冷,须应龙火髓温养。”
窗外汴京烟火声愈发炽烈,曾厌昔耳蛊却只听见励叶心跳——比镇压洪水那日更快三分。蛊虫在茶盏中织出残缺的“永”字,与龙骨剑鞘上她名字的血咒,终于将两种禁忌的血脉,炖成蛊炉里永不冷却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