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下辈子做你脸颊上的那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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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穿过大棚塑料膜,在地面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块,空气里蒸腾着泥土、作物和饭菜混合的奇异香气——那是汗水浇灌后大地最慷慨的馈赠。
少年之家那狭长、略显简陋的餐桌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场由劳作催生的盛宴。
十三个人,挤挤挨挨地围坐,长条凳不够,王一珩和陈少熙干脆搬了喂料的小马扎凑在桌角。
桌上没有精致的摆盘,只有几个巨大的不锈钢盆和几个承装不同菜肴的家常海碗,冒着滚滚热气,占据了绝对的视觉和味觉中心。
主食是堆得小山似的白米饭和一大筐暄软的馒头,旁边还有一小盆解腻的凉拌黄瓜和好几盒凉菜。
祁南解下那条印着“XX饲料”字样的蓝色围裙,额角还沁着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黏在脸颊,脸颊因灶火熏烤泛着健康的红晕。
她看着眼前这满满当当一桌人,眼神里透着一种混合着疲惫与巨大满足的柔和光亮。
祁南“都累坏了吧?快,趁热吃!菜管够,饭不够锅里还有!”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点江南口音的软糯,此刻却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她是这顿“战后补给”的总司令。
“哇!南姐!你就是我的神!”王一珩第一个欢呼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盆色泽红亮诱人的红烧肉,筷子已经蠢蠢欲动。
“祁南老师辛苦了!这菜也太香了!”赵一博由衷地赞叹,上午种植组缺人他去帮忙了,此刻肚子叫得最响。
李耕耘默默地给祁南递过去一杯水,动作利落:“先喝口水歇歇,功劳最大。”这位平素话不多、以实干著称的“基建组”灵魂人物,表达敬意的方式朴实直接。
鹭卓则发挥了他的“氛围担当”本色,夸张地吸着鼻子:“这香味,绝了!我感觉我能就着这香味吃三碗饭!祁南姐,你这手艺不开农家乐可惜了!”
祁南被大家的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笑着坐下。
祁南“大家喜欢就好,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就是瞎琢磨,跟你们平时做的比差远了。”
开饭的信号如同冲锋号,十几双筷子瞬间化作残影,伸向不同的盆碗。
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和此起彼伏、满足的咀嚼吞咽声。饥饿是最好的调味料,何况祁南的手艺确实在线。
红烧肉炖得酥烂入味,肥而不腻;清炒的时蔬碧绿鲜嫩,带着锅气;一大盆番茄炒蛋,浓稠的汤汁拌饭简直是灵魂;还有一盆农家大锅炖,土豆、豆角吸饱了肉汤,粉糯可口。
每个人都埋头苦干,风卷残云般地填补着被高强度劳作掏空的身体。
张凌赫坐在养殖组那边,挨着何浩楠和蒋敦豪。
他那件原本干干净净的白色卫衣袖口和前襟,此刻沾染了不少浅黄的草屑和几点可疑的深色印记——大约是给小羊羔喂奶时蹭上的。
他吃得不算快,动作带着点天生的斯文,但眼神亮晶晶的,显然饭菜很对胃口。
他夹起一块炖得绵软的土豆放进嘴里,满足地眯了眯眼。
坐在他对面、种植组区域的李雪琴,状态就“惨烈”得多。
李雪琴觉着下水裤穿了限制了她的行动后来还是换成了胶靴,她脱掉了上午通沟时穿的防水靴子,换回了自己的运动鞋,但裤腿上溅满的泥点如同抽象派的泼墨,清晰记录着上午的“战况”。
她扎起的头发有些松散,额发汗湿地贴在皮肤上,脸上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和明显的倦意。
她正捧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碗,埋头扒饭,夹菜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效率。
李雪琴“呼……”
一阵快速进食后,李雪琴终于满足地长舒一口气,放下碗,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腰,
祁南“你慢点吃,当心噎着。”
祁南看着李雪琴吃饭时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生怕她会呛着。她那毫不停歇、大口吞咽的姿态,只顾着将食物往嘴里送。
李雪琴“活过来了…真的,我感觉我这辈子没这么饿过。”
她的声音带着点哑,是上午又干活又唠嗑的结果。
“是吧,雪琴姐!”卓沅立刻接话,他上午也是通沟主力之一,此刻正拿着一个馒头,蘸着红烧肉的汤汁,“那沟里的淤泥,简直了!跟拔河似的,感觉不是通沟,是沟在通我。”
李雪琴“对!”
李雪琴用力点头,找到了知音。
李雪琴“尤其挖到中间那段,那泥稠得跟芝麻糊似的,一锹下去,得把脚拔出来才能把泥甩出去!耕耘,”
她看向对面的李耕耘,
李雪琴“我当时就想,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耕耘难得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没说话,只是默默夹了一大块肉放到李雪琴碗里,像是某种无声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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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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