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如水,远处的塔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那声音在冷寂的黑暗中回荡,仿佛撕开了夜色的一道口子,将无尽的孤独与绝望倾泻而出。——《青风实录》
天还没亮,树村的一位村民就提着竹篓上山去砍柴。
夏天天气干燥,但凉风还是有的,风顺着枝干空隙穿过,带起一阵“呜呜”声响。
“回家,回家……”村民忽然听到一阵沙哑嗓音,“回家,回家……”他往后一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两眼一睁晕了过去,尖叫都没喊出口。
天转亮,鸟叫声刺破山林,村民都上山砍柴来补贴家用。
一位年轻小伙第一次上山砍柴,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往下一看。
“啊!”惊叫惊飞了,落在枝头的鸟儿又把近处的几位村民招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潘家的老三么?这是怎么了?”
潘老三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开口:“文南……文南,死……死了,二……叔……”潘老三还没说完,就直直的栽在了地上。
毛二叔看了一眼潘老三指的地方,地上果然躺了个人,那人眼部睁圆,双眼白翻。毛二叔招呼着乡亲们都来看看,不一会儿周围围满了村民。
“快叫医生,快,叫那个老中医。”毛二叔是毛家的老二,现在年纪大了,别人就叫他毛二叔,他在老一辈眼里也是挺有威严的,--------他曾当过树村的村长。他一说叫医生,便有两三人下了山,去找医生。
“哎呦,咋嫩可怜,这文男第几次上山砍柴就被吓成这样。”
“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瞧瞧,啧啧啧。”
“别瞎说,”毛二爷训斥着,随后探指在潘老三鼻子下试试说:“来几个乡亲,先把潘三带回去,说是摔了,这件事别外传,免得引出恐乱。”
几个村民把潘三带了回去,没过一会儿老中医就来了。
“快,刘医生你帮帮看,文南到底怎么了?”
刘医生也先是探了探文南的鼻息,又碰了碰文南颈侧的脉搏,随后夸张的叹了一声:“活不成了,命数都在这儿。”
“那我刚刚还看见他抽搐了一下。”一位村民指着文南说。
刘医生从箱里取出一块白布盖在文南头上后说:“哼,我说他活不成,他就是活不成,你连医生都敢质疑么?还是你当过医生么?”
那村民的儿子生了病,正指望着刘医生看病见此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哼,我干医生这行也20多年了,你说说,第一次有人质疑,”刘医生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个村民,“你大儿的病我也不治了,我治不起,你竟然敢质疑我,你觉得你很厉害么?”刘医生把药箱收拾好,转身下了山,那村民见着刘医生这么说,便马上跟了上去。
“哎,哎,刘医生,别介,别介。”
毛二书面几个人抬着温暖往山下走,让村民说是上山遇到了长毛①,吓死了他。自己则在文南尸体旁边转了转,忽然脚下触感不对,他弯下腰看了看,是一团焦黑的东西。他捻起一点放在鼻子下细闻,烧焦的味道,他皱起眉站了起来,望向树村最高处的塔。
“愿神保佑,愿神保佑。”毛二叔十指合并,放在胸前,默默祈祷。
风刮过,像是在回应毛二叔的祈祷。
“沙沙,沙沙。”
毛二叔在这儿待了一会儿后就立马下了山,就算是活了这么长时间了,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见,是个人都会有些畏惧。
在毛二叔刚离开没多久的时候,一团黑影在毛二叔刚刚呆的地方出现。
“人,吃,吃人。”那东西的身上长着无数眼睛,一张一合,一合一张,祂没有其他几个器官,就连胳膊一类的都没有。祂靠着那团身躯向前蠕动着,经过的地方带起浇黑泥土。祂一张嘴,齿就像海里的鲨鱼一般,祂咬住了一只兔子,鲜血四溅,眼睛一睁一合,令人反胃。
祂把兔子吃掉,鲜血还顺着利齿往下流着,祂慢慢挪动身躯,向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