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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时间的回忆,许多细枝末节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庆帝轻叹一声,转头对侯公公叮嘱着需往昭迢宫送的东西。待一切交代妥当后,这才缓缓收束心神,目光重新聚焦于眼前的奏折。
当北齐谈判使臣终于亮出底牌,言冰云的名字轻轻抛出时,无异于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再者,双方都深知局势紧迫,容不得半点拖延。于是,原本繁复的协议流程此刻竟如行云流水般迅速推进。
庆帝定下,三日后在祈年殿宴请北齐使臣。
趁此时机,范闲有了想趁宴席结束后夜探皇宫的心思,拿着地图范闲就同五竹敲定细节。
范闲对藏钥匙的地方拿不准,话没说完,五竹直接点明了太后暗格位置。
从五竹嘴中听到叶轻眉的行为,范闲乐不可支地趴在桌面上闷声笑。
话题谈到尾声,五竹朝门口处蹙眉:“有人来了。”
范闲点点头:“对,我约的——”
五竹:“……”
飞速闪了身形,王启年鬼鬼崇崇推门而入。
范闲二话没说,‘啪’往桌子上拍了一锭银子。
王启年拱拱手,那叫一个好话不断,能伸能屈的很,跪也是二话不说地直直往下跪,一边说着一边把银子往怀里揣。
“大人,您下次赏我,赏我银票这样好藏些。”
“明日,我要夜闯后宫。”范闲话音刚落,王启年原本上扬的嘴角立马抿平,甚至不敢置信地开口确认:“您说什么?”
范闲:“我说,明日我要夜闯后宫,然后……”
“等等!等等!”王启年双眼瞪大,急的直摆手。
“这可是灭门的罪过啊。”
“您这是开玩笑呢?”王启年皮笑肉不笑开口。
得到范闲态度认真的否认,王启年愣了好一会。
朝四周左看右看了好一会,才苦着脸靠近范闲,低声说:“大人,你这、你这,您好歹注意些啊,这云嫔娘娘到底宠冠后宫近十年,虽说……少年爱慕,但昭迢宫的宫人可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范闲正欲开口解释,可当听到他提及“风絮”二字时,那句本欲脱口而出的、关于潜入太后宫中偷取钥匙的计划,便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云嫔刚封嫔时,世家大族哪个没插手啊,可偏偏一条消息都没漏出来,您说说……这人活一辈子,谁跟钱过不去啊。”王启年说完,面色那叫一个难看。
范闲撑着下巴,迟疑道:“你是说,昭迢宫侍候的人都是陛下的人?”
王启年点点头,期望打消范闲的念头。
范闲幽幽开口:“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
王启年打个哈哈,一笑带过:“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之——”
“该知道的都知道?”范闲替他补上后一句。
王启年点头:“啊,对。”
眼见范闲还想说什么,王启年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回原处:“大人,这京都谁不知道云嫔的事,碰了的可没见有活口的。”
“这王某,上有老下有小的……”
范闲按住他要收回的手,把原本要做的事说完,威逼利诱的话都没说,王启年心里却是放松不少。
总归,也没听说太后宫里如同铜墙铁壁的事,比云嫔娘娘的昭迢宫要好太多了。
得亏范闲不知道他的心理路程,不然怕是会再度感慨:折中效应,诚不欺我啊——
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王启年才咬牙道:“我认识个好锁匠。”
松了口气,王启年甚至有心用范闲争论起俸禄能不能多加点。
争论无果,又补充一句:“下回给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