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枫眼睛一下子亮了,身子微微往前倾。
“我在想,能不能搞个APP。”
“就叫农人直采,专门做个平台,让那些偏远地方的农户直接把他们的东西放上来。”
“咱们城里人可以直接下单买,跳过中间商。他们能多挣点钱,咱们也能吃到最新鲜、最地道的东西。”
她越说越觉得这事儿靠谱,眉飞色舞地比划。
“物流可以找几家大公司合作。这算是个公益项目吧?给那些信息不通畅、交通不方便的农民多条路子,也算是……帮扶?”
陆墨昭看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想法不错。用互联网打破信息壁垒,这个模式是对的。”
“但这种新APP,用户从哪儿来?推广起来很难,成本也高。”
黎语枫却没有被打击到,反而更兴奋了。
“是难。”
“但如果我们枫语牵头,再拉上几家像陆氏这样有社会责任感的大企业一起支持。”
“大家一起出钱出力,一起推广。这不光是做公益,对参与的企业形象也是个特别好的宣传,一举多得!”
陆墨昭看着她,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你谈工作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黎语枫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愣了一下,随即脸颊更热了些。
陆墨昭没等她回应,直接就拍了板。
“好。这个项目,我投第一个。”
黎语枫惊喜得差点跳起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太好了!”
“墨昭,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她脸上的笑意又淡了下去,声音低了些。
“其实……我也是想为韩伯伯他们做点什么。如果不是他当年救了你……”
她不敢接着往下说。
陆墨昭眼神深了深,没说话。
黎语枫的心又揪紧了,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腿。
“那你……”
“摔下去的时候……腿没事吧?那么高的地方……现在还会疼吗?”
她的指尖带着温度,隔着薄薄的西裤布料,落在他膝盖的位置。
陆墨昭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早没事了。”
“养了很久,都好了。别担心。”
两人这边,因着误会解开,感情更是甜蜜。
而此时的谢家大宅,却是另一番光景。
谢倦铭回来后,行李箱一扔,就去洗澡了。
付双双见状,帮他整理起行李箱的衣服,顺便随意翻找着什么。
忽然,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方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只通体莹白的玉镯。
色泽温润,水头极好,一看就价值不菲。
付双双眼睛亮了,心头一阵狂喜,迫不及待地拿起镯子往自己手腕上套去。
肯定是谢倦铭看她最近受了委屈,特意买来哄她的。
可试了几次,那镯子圈口太小,她根本戴不进去,甚至手腕勒的生疼。
付双双脸上的笑容僵了。
难道不是买给她的?
这个念头一起,刚才的甜蜜立马变成了冰冷的猜忌。
不是给她的,那是给谁的?!
他去东城,难道真的背着她见了什么人?
恰在此时,谢倦铭洗完澡,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擦着头发,看到付双双拿着那只玉镯,脸色阴沉地站在行李箱旁,不由得皱了皱眉。
付双双见他出来,立刻举起手里的镯子,声音尖锐地质问。
“谢倦铭!这镯子是怎么回事?你买给谁的?!”
谢倦铭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着那只镯子,眼神闪过不易察觉的迷茫,随即被怒火取代。
最烦别人不经允许动他的私人物品。
“谁让你乱翻我行李箱的?”
付双双被他一吼,非但没退缩,反而更加理直气壮。
“我是你老婆!你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看?”
“你老实告诉我,这镯子是不是买给外面哪个狐狸精的?!”
“我辛辛苦苦在家里为你操持,你倒好,拿着谢家的钱在外面养女人!”
她越说越激动,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爬上谢家少奶奶位置的。
谢倦铭的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本来就因为在机场被黎语枫怼了一顿,心里憋着火,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付双双被打得一个趔趄,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五道指印,火辣辣地疼。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倦铭。
“谢倦铭!你敢打我?!”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跟你拼了!”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卧室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动和女人尖利的哭喊咒骂声。
楼下的谢父谢母听到动静不对,连忙赶了上来。
一推开门,就看到两人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一起。
谢父沉声喝道:“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谢母也赶紧上前拉架:“倦铭!双双!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付双双见公婆来了,仿佛找到了靠山,挣开谢倦铭,扑到谢母怀里就嚎啕大哭起来。
“爸!妈!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谢倦铭他……他在外面有人了!他还打我!呜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脸上的巴掌印给他们看。
谢母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安抚她。
“双双啊,你别哭,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倦铭不是那样的人。”
谢父也看向儿子,语气带着不满。
“倦铭,怎么回事?怎么能对女人动手?”
谢倦铭扯了扯被抓乱的浴袍,胸口还在剧烈起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对这个女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付双双哭着从地上捡起那只玉镯,举到二老面前。
“误会?这镯子就是证据!”
“他从东城带回来的!根本就不是给我的,尺寸不对,我戴不进去!”
“肯定是买给外面那个小贱人的!”
谢母看着那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心里也是一惊。
难道……真的像双双说的那样?
她定了定神,连忙打圆场。
“哎呀,多大点事儿。肯定是倦铭粗心,买的时候没看仔细,记错尺寸了嘛。”
她一边说,一边给儿子使眼色,让他赶紧顺着台阶下。
谢倦铭抿着唇,没吭声。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镯子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在东城那边看到,觉得挺好看,就顺手买了。
至于买给谁,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他潜意识里知道,这镯子很重要,不能给眼前这个女人。
他的沉默,在付双双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