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拾还未靠近房间,就听见他愤怒的吼声。
“宋明珠!”
这三个字被他喊得咬牙切齿,像是要嚼碎了,连骨头一块咽下去一样。
阿拾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冒头,又等了一会,没听见动静。
她蹲下身体,靠着墙,小步小步挪动,不敢发出声响。
她找到一处背光的地方,指尖沾水,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柳随风呼吸的声音很响,又粗又重,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阿拾贴着窗子,一只眼睛在她戳的洞口显现,乌黑圆润,又大又明亮。
她的视线在屋里巡视,逐渐下移,见了躺在地上的柳随风。
他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除了他的呼吸声,屋子里安静极度了。
他手紧紧攥成拳头,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许久之后又松开。
他眼睛闭着,脸色又青又白,神色变化多端,眉头始终紧紧拧在一起。
看起来宛如河边的柳条,失去了自主性,只一味随风飘动。
他换了个躺平的姿势,身体弓起,咬牙切齿,“宋明珠!”
阿拾眨了眨发酸的眼睛,换了另一只来盯。
他扯开领口,看起来有些自暴自弃,他爬起来打坐,姿态艰难。
阿拾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阿拾环视了一圈屋子,他面朝里间,一时之间还找不到看他正面的位置。
阿拾眼珠一转,反正已经得罪他了,再得罪一下又有何妨?
阿拾换了个位置,走到窗边,敲窗子,“公子,你怎么样了?”
吐血的声音很大,清晰可闻,随之而来的还是凌厉的掌风。
阿拾往侧边一躲,窗框都被打飞了出去,碎掉了。
这要是没防备挨一下,不死也得重伤,他好狠的心。
应该是他最后一击,现在这会儿应该没力气了。
阿拾跑到门口一脚把门踹开,“公子!”
柳随风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体都直不起来,不过有个地方倒是支棱起来了。
阿拾视线匆匆扫过,装作娇羞的模样,声音又娇又糯,“公子。”
可把他恶心得够呛。
柳随风从喉咙中发出嘶吼,无能狂怒,“滚!你给我去死!”
这是算什么?算他的报应!
她有给他下春药吗?好像有,好像又没有。
阿拾摇摇头,不管了,反正又死不了人,没什么大事。
阿拾瞬间泪眼朦胧,委屈巴巴,“公子。”
柳随风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解药。”
阿拾果断装耳聋,“公子,你说什么?”
他抗拒她的接触,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由她搀扶着坐在地上。
阿拾手劲不小,捏着他的手臂,“公子,你怎么样了?”
柳随风有些时候还挺爱面子的,丢了这么大的脸,他对阿拾的杀意很强,杀心也很重。
柳随风身体发软,暂时动不了内力,也没有任何力气。
阿拾是叫魂一样喊他。
柳随风眼睛都不太睁得开,嘴唇颤抖,“给我找解药。”
阿拾点头,“我这就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柳随风强撑着的一口气散了,陷入昏迷。
阿拾陷入了选择困难症,在想要不要给他喂了解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