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问答会结束后的第三周，星光学园的练习室突然热闹起来。几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围着镜子调整舞步，地板上散落着印着星宫莓签名的练习手册——那是问答会后，莓特意让人送来的“复古教具”。

“前辈们真的要来看我们排练吗？”一个短发女生攥着裙摆，声音发颤。三天前，学园长突然宣布，星宫莓、雾矢葵和紫吹兰将担任本届新生甄选的特别评审，消息像蒲公英一样在校园里炸开了花。

排练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时，女生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成了笔直的一排。星宫莓穿着米色针织衫和牛仔裤，怀里抱着一个粉色保温桶，身后跟着拎着文件袋的雾矢葵，以及捧着设计草图的紫吹兰。

“不用这么紧张啦，”莓笑着打开保温桶，里面是切好的草莓块，“我带了凉川先生早上刚摘的草莓，练累了可以吃点哦。”

紫吹兰把草图铺在镜子前的长桌上，上面是三套崭新的演出服设计稿，领口处都绣着细小的星光图案：“这是给你们的备选方案，面料用了现在最轻便的弹力布，比我们当年的纱裙好跳多了。”

雾矢葵则打开文件袋，拿出一叠打印整齐的表格：“这是历届甄选的评分标准分析，你们看这里——”她指尖点在“舞台感染力”那一栏，“当年莓第一次登台时，这里的得分是满分，哪怕动作错了三个地方。”

女生们的眼睛亮起来，之前提问的戴眼镜女生突然举手：“星宫前辈，您当年……也会怕自己不够好吗？”

莓正帮一个女生调整发带，闻言回头笑了：“现在也会哦。上周录直播时，我还担心自己记不住台词，偷偷把提词板藏在凉川先生送的保温杯后面呢。”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但紧张的时候，就想想十七岁的自己——那个就算摔在舞台上，也会笑着翻个跟头站起来的小草莓，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排练进行到一半，紫吹兰突然叫停：“那个双马尾的女生，你的转身动作太急了。”她走上前，亲身示范了一个从容的旋转，酒红色的裙摆划出优雅的弧线，“偶像的舞台，不是比谁跑得快，是比谁能让时间跟着自己的节奏走。”

雾矢葵在一旁记录着要点，忽然抬头看向窗外：“说起来，今天有个惊喜嘉宾会来。”话音刚落，练习室的门被推开，凉川直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摄像机，身后跟着两个半大的孩子——男孩穿着星光学园的迷你校服，女孩扎着和莓同款的卷发，这是从线上举办的活动里抽中的幸运观众。

“我们是你们的粉丝！”男孩举着荧光棒喊道。女孩则扑到莓怀里，举起手里的涂鸦：“我画了草莓星星裙！”

女生们的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莓看着怀里的孩子，又看看镜头后温柔笑着的凉川直人，忽然想起问答会上那个未说出口的答案——其实比起十七岁的星光，她更爱现在的自己：有能并肩的朋友，有会等待的家人，还有一群眼睛亮晶晶的孩子，把她的故事，变成了新的星光。

紫吹兰拿起设计稿，在角落添了个小小的草莓图案：“看来下次的演出服，得加个亲子款了。”

雾矢葵笑着把表格递给最近的女生：“别光顾着看，这段转身动作，我们再练十遍。”

夕阳透过窗户，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有细纹，笑起来会露出小小的梨涡，和十七岁的模样重叠在一起，像一颗被时光酿得更甜的草莓。她举起那个小女孩的涂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仿佛在对那个曾经慌张的少女说：你看，我们做到了哦，而且还在继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