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道歉?”
他梗着脖子抬下巴,目光却瞟向旁边的石榴树,指尖又开始摩挲袖角。
“我只是……路过,看你灯还亮着,随口问问。”
娇娇挑眉,侧身作势要关门,语气听不出情绪。
“既是路过,那便不耽误徴公子歇息了。”
门轴刚转了半寸,手腕忽然被他按住。
宫远徵手背青筋微跳,指腹滚烫,抵着门板的力道却松松的,像是怕碰疼了她。
“诶,等等!”
他急声出口,又觉失了气势,立刻放缓声音,目光往地上瞟去。
“……谢、谢你那日送的糕。还有那日……地牢里,不该吓你。”
话音刚落,不等她反应,手一松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被人追,只留个仓促的背影。
娇娇望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指尖还留着他按上来的温度,她轻轻关上门,笑意漫在眼底。
“这别扭性子。”
娇娇将药瓶收进匣中,她躺到床上,望着窗纸,心里暗笑:这宫远徵,嘴硬得很,心肠却未必真冷。
第二日天刚亮,院门外就传来下人通报的声音。
娇娇披着外衣开门,就见宫远徵立在廊下,一身墨色劲装衬得身形挺拔,只是脸色依旧带着几分不自在。
“徴公子这是?”
宫远徵喉结动了动,视线越过她往院里瞥。
“哥让我来……接你和上官浅。”
“角公子让你来的?”
宫远徵被问得一噎,耳根泛起薄红,却梗着脖子别过脸:“不然呢?” 指尖攥紧了腰间系带,声音硬邦邦的,“难不成我自己想来?”
他偷瞥她一眼,见她眉眼带笑,又慌忙移开目光。
“问这么多做什么?上官浅呢?让她快点,别耽误时辰。”
昨夜,宫远徴逃一样的回到了角宫,宫尚角看见这样的他调侃道:“这是被什么追了?跑这么急。”
宫远徵猛地顿住脚,手忙脚乱理了理披风:“谁跑了?我只是……走得快了些。”
“哦?那廊下灯笼被你带起的风晃灭了两盏,也是‘走得快了些’?”
“那、那是风大!跟我有什么关系?”
宫尚角收敛了笑意,看向宫远徵:“远徵,有件事,我亲自去办不妥当,交给旁人,我又信不过。”
“哥,有话直说便是。”
“我想让你去女客院落那边,把上官浅接回角宫暂住。”
“这么快?”
“亲事既已定下,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分别?”
“哥,你说自己不便去接,我能明白。可你说交给旁人不放心,我就不懂了。有什么不放心的?谁不知道哥哥选定了她,在这宫门里,难道还有人敢对她不敬?她能有什么危险?”
“我是怕,旁人会有危险。”
“哥是说……上官浅?她能对谁有危险?”
“越是瞧着明艳动人的女子,心思往往藏得越深,也越要当心。”
“她漂亮吗?”
他本不懂什么是漂亮,只认得毒药暗器。可哥哥一提,他先想到的却是娇娇,她挑眉的样子,笑起来的梨涡,还有昨夜眼底的光。
“我问你,上官浅和云为衫,你觉得哪个更出众些?”
宫远徵撇着嘴,想都没想就哼了一声:“她们俩加起来,也不及……”
那没说完的半截话,明晃晃透着心思。
宫尚角眼底的笑意更深,却没再追问,只慢悠悠啜了口茶。
“把商姑娘也接上吧,毕竟越漂亮越危险,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