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猛地抬头：“公公，家父刚逝，我尚在孝期，按律不能婚嫁，还请回禀皇上收回成命。”
肖珏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声音发沉。
“这道旨意，我不认。父亲战死，却要以庶人之礼下葬，还要将我贬去凉州，强逼我妹妹孝期出嫁，没这个道理！”
太监冷笑：“肖公子好大的胆子！圣旨已下，岂容你们置喙？”
他扬了扬圣旨：“乖乖接旨，还能保肖家最后一点体面。抗旨不遵，肖家可就真完了——将军尸骨难安，这将军府也要易主！”
“你！”肖珏气得发抖。
娇娇拉住他，对太监道：“赐婚之事，容我们再想想。”
太监不耐烦：“皇上的旨意哪能拖延？要么接旨，要么等着抄家灭族，自己选！”说着将圣旨往桌上一放，再不多言。
厅内只剩肖夫人压抑的啜泣和肖珏粗重的喘息，娇娇望着那道圣旨，只觉天旋地转。
肖珏按紧佩剑，指节泛白。
娇娇攥住他衣袖：“不可。”
她对太监道：“圣旨我们接。但孝期婚嫁不合礼制，望皇上宽限，待家父下葬、丧期稍过，我自会遵旨。”
太监哼了一声：“这可不是咱家能做主的。不过你们既接了旨，咱家自会把话带到。”说罢，他甩甩袖子，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厅门关上，肖珏抓住娇娇胳膊：“你疯了？要嫁何如非？”
娇娇挣开：“不嫁又能怎样？抗旨吗？看着娘被活活气死，看着肖家彻底覆灭？”
“我去杀了何如非！”
肖珏眼底赤红，转身就要往外冲。
“杀了他，皇上正好治罪！”娇娇拽住他，“忘了父亲尸骨未寒？忘了娘还躺着？”
肖珏顿住，拳头砸在柱子上。
“那你怎么办？”他嘶哑道，“何如非是什么货色？你嫁过去就是火坑！”
“火坑也得跳。”娇娇垂眼，“至少你能去凉州，娘能平安，父亲能下葬。”
她抬头：“到了凉州，好好活着，积蓄力量。总有一天，要报仇。”
肖珏看着她，说不出话。
青禾出来：“公子小姐，夫人醒了，叫你们。”
娇娇整了整衣襟：“进去吧。”
肖珏跟着她往里走。
肖夫人抓住娇娇：“婚不能结……”
娇娇按住她的手：“先顾眼下。爹要入土，哥得离京。”
“是娘没用……”肖夫人落泪。
“娘好好的就是帮我。”娇娇拭泪，“哥去凉州，我在京里盯着，总会有法子。”
肖珏站在旁，拳头没松。
烛火昏沉。肖珏攥着娇娇的腕，指腹碾过她肌肤，哑声：“待我走后，护好自己。”
娇娇仰头，唇擦过他下颌：“你也是。”
他俯身咬她唇，手探进衣襟。
帐幔落，遮了细碎喘息，她攥他肩，指甲陷进肉里，却把人按得更紧。
正乱着，门外突然炸响青禾的哭喊，带着撞门的闷响：“小姐！快！夫人她……她上吊了！”
帐内瞬间静住。
肖珏猛地撤手，抓袍冲出去。
娇娇裹衣赤脚追，声音劈了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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