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非眼底闪过阴狠，面上却笑意温和：“肖珏，逞能无用。我不接，自有别人接，难道你想让娇娇落入更糟的人手里？”
他转向娇娇，语气温柔：“肖小姐，嫁我，至少能保你和府里人周全。”
肖珏气得额角青筋跳：“伪君子！你那点心思瞒得过谁？”
“是不是伪君子，日后自有分晓。”何如非笑意不变，却话里藏刀，“倒是肖公子，自身难保还要逞英雄。你若真为娇娇好，就该明白，如今能护她的，只有我。”
他微微欠身，对着棺木方向拱了拱手：“肖将军，肖夫人，晚辈定会善待娇娇，还望安息。”
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看得肖珏目眦欲裂，正要拔刀，却被娇娇按住手腕。
她抬眸看向何如非：“何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婚嫁之事，容我送走双亲再说。”
何如非见状，顺水推舟：“自然。我就在府外等候消息。”
说罢，竟真的退回马车旁，立在雨里，摆出一副耐心等候的姿态，仿佛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君子。
肖珏咬牙，被娇娇死死拽着才没冲上去。
“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要嫁的人！”
娇娇望着何如非那道“温文尔雅”的背影。
“看清楚了。”
她反手攥紧肖珏的手：“所以更要活下去。等我们把账算清楚的那一天。”
回到将军府，已是黄昏。府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风吹过窗棂的呜咽声。
肖珏收拾了简单的行囊，走到娇娇面前。
“我明日一早就走。”
娇娇点头：“我知道。”
“照顾好自己。”
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雨水。
“你也是。”娇娇抬头，望进他通红的眼底，“凉州苦寒，记得添衣。还有……”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别做傻事。”
肖珏没说话，只是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
“等我。”
.
第二天一早，肖珏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骑马出了城。
娇娇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天际，才缓缓转身。
城楼下，青禾捧着一件披风，站在那里等她。
“小姐，风大，披上吧。”
娇娇接过披风，裹在身上，却还是觉得冷。
“青禾，”她轻声道，“我们回府。”
回到将军府，刚进门，就看到宫里的太监又来了，手里拿着一道新的圣旨。
“肖小姐，皇上有旨，赐婚之事，不能再拖，限你三日内与归鸿将军何如非完婚。”太监尖着嗓子，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娇娇看着那道明黄的圣旨，忽然笑了。
三日内完婚？
皇上是怕她反悔，还是怕肖珏在凉州有什么动作？
她缓缓跪下，声音平静：“臣女，接旨。”
太监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将军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肖小姐也早点准备吧。”
说罢，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太监走后，青禾扶着娇娇起身：“小姐，这可怎么办？三日内……他们分明是逼您就范！”
“急也无用，备嫁吧。”
接下来的两日，将军府里没有半分喜庆的样子，只有下人们忙碌着。
娇娇每日依旧去灵堂守着，只是不再流泪，只是静静地坐着。
而何府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何如非的书房连着一间临时收拾出的偏厅，此刻正挂着数件大红嫁衣。
何如非对着铜镜整理着嫁衣，丁一在旁忍不住问：“将军，何必在这孤女身上费这么多心思？要牵制肖家残余势力，未必非要成婚。”
何如非系好衣襟，转身看他，笑意淡了些。
“肖家势力是要握在手里，但肖娇娇，我也要。”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