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愣住了，他从未见将军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更别说这般提及。
“将军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何如非打断他，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将军府的方向，“备好聘礼，明日一早送去。记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何如非娶亲，诚意十足。”
丁一躬身退下。
何如非望着窗外，指尖在窗沿轻轻敲击，他身子不好，自幼被养在玉华寺，那时肖夫人带着娇娇去上香，只需一眼，便终身难忘。
那时他就想，这样的人，若不能拥入怀中，便该彻底毁掉。
如今，他选了前者。
至于旁人懂不懂，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日后，红妆铺地，她只能踏着这条路，走到他身边来。
.
第二天一早，何家的聘礼就排了长队送到将军府，足足八十八抬，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样样俱全，最显眼的是一顶嵌满红宝石的凤冠，引得街上百姓议论纷纷。
“我的天，何将军这是把家底都搬出来了？”
“肖小姐虽是将门之女，可如今……何将军这般，真是看重啊。”
“谁说不是呢，这阵仗，怕是皇子娶妻也不过如此了。”
聘礼队伍到了将军府门前，丁一站在最前，扬声道。
“奉归鸿将军令，特送聘礼于肖府，恭迎肖小姐过门。”
府里的下人早被这阵仗惊得不知所措，青禾扶着娇娇站在门内，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聘礼，脸色发白。
“小姐，他这是……”
娇娇望着那顶红得刺眼的凤冠：“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戏码。”她转身往里走，“让他们卸下来吧，不必通报了。”
青禾愣了愣，还是依言吩咐下去。
门外，丁一看着府里人冷淡的态度，眉头微蹙，却也没多说什么。
他知道，将军要的不是肖府的热络，而是这满城皆知的“诚意”。
消息很快传开，都说归鸿将军对肖小姐情意深重，即便肖家失势，依旧以重礼相聘。
何府里，何如非听着丁一的回报，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知道了。”
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对肖娇娇情根深种，让那些盯着肖家的人暂时按兵不动，更让肖娇娇明白——她没有退路了。
.
婚期前一日，娇娇独自坐在灵堂，青禾端来一碗粥，轻声道：“小姐，明日便是吉时了，好歹进些食。”
娇娇摇摇头，目光落在墙角那堆聘礼清单上——红宝石凤冠、赤金麒麟、百匹云锦……每一样都扎眼。
“青禾，去把那顶凤冠取来。”
青禾虽不解，还是依言捧来。
娇娇伸手掂了掂：“你说，戴着这东西拜堂，会不会压得人抬不起头？”
青禾眼圈一红：“小姐……”
“无妨。”娇娇将凤冠放回锦盒，“明日穿什么衣裳，备好了吗？”
“按您的意思，备了件素色的襦裙。”
“嗯。”娇娇颔首，“明日不必铺张，拜完堂就回来守灵。”
青禾惊道：“这怎么行？何将军那边……”
“他要的是‘肖娇娇嫁入何家’这个结果，不在乎过程。”
娇娇站起身：“去吧，安排好下人的差事。”
第二日，吉时一到，何家的花轿便停在了将军府门外。
没有鼓乐喧天，没有红妆铺地，娇娇穿着素色襦裙，未施粉黛，走出府门。
街上的百姓见了，都窃窃私语。
“这……肖小姐怎么穿成这样？”
“许是刚丧亲，不便大红大紫吧。”
“可何将军那聘礼送得多风光，这嫁衣也太素净了……”
丁一在轿旁候着，见娇娇这副模样，虽有些不满，终究没敢多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