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上了花轿，没有盖头，轿帘半掩着。
青禾作为陪嫁丫鬟，一路紧抿着唇，眼眶通红。
花轿行至何府门前，何如非一身喜服，站在台阶上等候。
见轿帘掀开，走下来的娇娇一身素衣，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笑意，上前伸手想扶。
娇娇侧身避开，径直踏上台阶，声音平静：“拜堂吧，早点结束，我还得回府守灵。”
何如非刚要应声，一道沉厉的声音便从门内传来：“哼，守灵？我看她是故意给何家添堵！”
“这就是你要娶的媳妇？”何元盛没看娇娇，只对着何如非冷声斥道，“穿成这样就敢进门？是觉得我何家的脸面不值钱？”
何如非上前一步，挡在娇娇身前。
“爹，娇娇刚遭大变，心里不好受，穿素衣是情理之中。”
“情理？”何元盛猛地转头瞪向娇娇，“皇家赐婚，你穿成奔丧的样子，这叫情理？肖家的教养就这？”
娇娇抬眸迎上何元盛的目光。
“我爹娘尚未入土，穿红戴绿，才是失了教养。”
“你还敢顶嘴？”何元盛怒极反笑，“进了我何家的门，就得守我何家的规矩！今日这事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我何家娶了个不知好歹的媳妇！”
“爹！”何如非皱眉，将娇娇往身后拉了拉，“她不是那个意思。您消消气，有话回头再说，别耽误了吉时。”
何元盛瞪着儿子：“你就护着她吧！我倒要看看，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好！”
何元盛被儿子护着，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好再当众发作，只冷哼一声转身进了正厅。
何如非对娇娇柔声道：“就走个过场，很快就好。”
娇娇没应，跟着他踏入正厅。
红烛高烧，映得满堂喜庆，她一身素衣站在中央格外扎眼。
“一拜天地——”
何如非顺势弯腰，却见身边的人纹丝不动。
“娇娇？”
娇娇没看他，只望向主位上的何元盛：“父母新丧，孝期之内，恕难从命。”
何元盛“啪”地一拍扶手。
“放肆！皇家赐婚的拜堂，你说不从就不从？真当我何家是任你拿捏的？”
“我并非拿捏何家，只是守住为人子女的本分。”娇娇挺直脊背，“若何府非要强人所难，这婚，不结也罢。”
“你敢！”何元盛气得发抖，“抗旨的罪名，你担得起？”
“担不起也得担。”娇娇迎上他的目光，“总好过做个忘恩负义、不顾亲长的不孝女。”
厅内瞬间死寂。
何如非夹在中间，最终对司仪摆了摆手：“罢了，跳过这礼。”
司仪愣在原地，看了看何元盛铁青的脸，又看了看何如非，嗫嚅着不敢动。
“听不懂吗？”何如非加重了语气。
司仪这才慌忙改口：“二……二拜高堂——”
娇娇依旧没动。
何元盛猛地站起身：“何如非！你看看她！这就是你护着的好媳妇！”
何如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坚定：“爹，今日这拜堂，按她的意思来。”他转向娇娇，声音放软，“不拜就不拜，我们去祠堂敬杯茶，也算认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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