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抬眼时正撞进他望过来的目光，她默了默，从袖中摸出块干净帕子递过去。
“擦擦吧。”
楚昭眼睛一亮，立刻接过来，指尖故意在她手背上碰了碰。
“多谢。”
“…………”
楚昭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目光却时不时往娇娇脸上瞟。
“这帕子料子真好，摸着比我那方软多了。”
他似是无意地说，指尖还在帕子上蹭了蹭。
娇娇没作声，又拿起一块糕点，递到青禾手里。
青禾接了，看了眼楚昭，又看了眼自家小姐，憋不住笑，低头咬着糕点。
车厢里静了片刻，楚昭忽然道：“你的脚踝，要不要再涂些药？”
“方才青禾已涂过了。”
楚昭“哦”了一声，指尖卷着帕子。
“这药膏效力虽好，却要勤着换才见效。等会儿歇脚时，我再给你拿些。”
青禾在旁搭话：“多谢公子想着，我记着呢。”
楚昭没接话，只望着娇娇。
娇娇被他看得不自在，转头看向窗外。
“快到午时了吧？”
“差不多。”楚昭顺着她的话，“前面有个镇子，到那里歇脚吃饭。”
青禾在一旁听着，偷偷翻了个白眼。
这楚公子看着清清爽爽，怎么这般黏人？一会儿擦手一会儿问药的，眼睛就没从自家小姐身上挪开过，当谁看不出来似的。
以后再怕他跟小姐独处尴尬，想帮着打圆场，她就是狗！
然而…
这一路上把青禾看得直咋舌——得，是她多虑了，这楚公子哪用得着她打圆场，人家自己就能把独角戏唱得热热闹闹的。
马车刚进凉州城，娇娇便掀帘看向楚昭。
“到这里便好，多谢一路相送。”
楚昭闻言面上笑意淡了些，语气却依旧温和。
“城里路生，我送你到落脚处再走。”
“不必了，楚公子既有要事在身，不必为我耽搁。”娇娇扶着青禾的手准备下车，“就此别过。”
“我那要事，原是顺路才办，如今……倒不如送你安稳些。你脚踝还没大好，城里车多，若再磕着……”
娇娇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时，正撞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像只被拒了食的小兽。
“楚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既已到了地方，便不劳你再费心。”
“那……你多保重。”
娇娇没再应声，扶着青禾下了车。
青禾回头瞅了眼车里的人，见他望着自家小姐的背影，眼神黏得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娇娇和青禾立在练兵处门口。
场内数百士兵持枪操练，喊杀震天。
高台中央，肖珏一身玄色劲装，目光锐利扫过士兵，威严慑人。
他视线忽然顿住，落在门口那抹身影上，眸色一凝。
周遭操练声未歇，副将刚要开口，肖珏已大步冲下高台，快得没人反应过来。
肖珏越走越近，娇娇望着他，一路强撑的镇定全碎了。
虽然没哭出声，肩膀却颤得厉害，娇气尽显。
肖珏冲到她面前，声音发哑。
“怎么哭了？路上受委屈了？”
娇娇摇头，泪掉得更凶，抽噎着说不出话。
肖珏喉结滚了滚，终是没忍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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