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疼……”
肖珏心一紧,见她眼眶泛红,伸手想替她擦泪,却被她偏头躲开,反而往他怀里钻得更紧。
“疼得厉害?”
肖珏声音发哑,放柔了语气哄。
“路上扭到的?有人欺负你?”
“没有……”
娇娇吸着鼻子,带着鼻音,“走路疼,坐车颠得疼,你一碰……更疼了嘛……”
她嘴上抱怨,却抱得更紧,非要在他怀里蹭够了才罢休。
肖珏被她这娇气模样弄得没脾气,心疼又无奈,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起。
“好了好了,不碰了,哥抱你回帐子上药,嗯?”
他抱着她穿过操练场,步子又稳又轻,生怕颠着她。
周围士兵都看直了眼——谁不知道肖都督铁面无私,何曾对人这般小心翼翼?
士兵们操练的动作都慢了,眼神直往这边瞟,低声议论。
“那姑娘是谁?肖都督这紧张劲儿……”
禾晏靠在兵器架旁,笑道。
“肖都督素来铁石心肠,今儿这般紧张,莫不是心上人寻来了?”
“嘿,你个小白脸懂什么!”旁边魁梧的胖子哼了声,“肖都督身边就没见过女人,哪来的心上人?”
这时,一个面白瘦小的士兵开口。
“是肖小姐,肖都督的妹妹。”
“哦——”
禾晏挑眉:“妹妹?我瞧着,倒比妹妹还金贵些。”
“肖小姐在京中本就有名,大魏第一美人的名头不是虚的。前阵子她嫁入何家那事,听说……是白衣出嫁,连盖头都没披。”
他顿了顿,看向主帐方向:“具体情形我也说不清,都是京里传来的零碎话,只知道肖家那阵子遭了大难。如今她寻到这儿,想来是受了不少苦。”
胖子摸了摸后脑勺:“白衣出嫁?这不合规矩啊……”
江蛟剑眉一蹙,额间蓝巾微动:“哪来那么多规矩?”
“何如非趁肖家落难逼婚,算什么东西?肖小姐是个顶好的人,白衣出阁,是给长辈守心,轮得到旁人说嘴?”
“沙场拼杀护的是公道,这种踩着人往上爬的,迟早有报应。”
说罢,他望向肖珏进帐的背影,眼神稍缓。
禾晏看着江蛟那副动了真怒的样子,忽然笑了:“你又没见过肖小姐,倒是替她抱不平得紧。”
江蛟剑眉一挑:“谁说我没见过?”
禾晏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眼底笑意更深,“原来如此。”
“禾晏,你乍我!”
禾晏摊开手,一脸无辜:“我可没咋你,不过是随口一说。倒是你,一提肖小姐就急眼,还说没故事?”
江蛟被说中心事,眉峰垮下,眼神落寞,望着主帐没吭声。
禾晏看不过去,凑过去撞了撞他胳膊:“诶诶诶,耷拉着脸做什么?”
她压低声音,“虽说人家现下是何家妇……但你也知道,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寻常得很,女子……若真到了那份上,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江蛟猛地抬头,脸一沉:“胡扯!肖小姐岂是那等……”
话没说完,狠狠剜了禾晏一眼,转身闷头练枪。
他嘴上驳斥,耳根却红透了。满脑子都是禾晏那句“转圜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