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将军倒是会拿皇上压人。”
“我只是不想你和肖都督再陷险境。娇娇，你随我回京，我即刻让人去办致歉和归还产业的事，半月内定给你答复。至于‘证据’，回京后三日内我亲自送到你手上，绝不拖延。”
“你若仍不放心，可让肖都督派两名亲信随行，在别院外守着，我绝不阻拦你与他们传递消息。这样，你总该信我了吧？”
最终，娇娇点头答应了，反正她还是要去京城的。
“既如此，我便派江蛟与禾晏随娇娇同行。”
·
马车辘辘驶离军营，娇娇撩开车帘一角，目光落在骑在马背上的禾晏身上，眉头蹙了蹙。
何如非顺着娇娇的目光望去，看清禾晏的背影时，心头猛地一跳。
“停车！”
车夫勒马，马车猛地一顿。
何如非掀开车帘，目光紧锁禾晏的背影。
你转过身来。”
禾晏闻言，动作微顿，缓缓勒住马，转过身来。
她垂着眼帘，声音平淡。
“不知何将军有何吩咐？”
何如非盯着她的脸，仔细打量——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少年气，与记忆中那人的轮廓虽有相似，却又多了几分陌生。
他眉头紧锁，仍不死心地质问。
“你叫禾晏？那个禾？师从何处？先前在何处当差？”
“属下禾晏，禾苗的禾。”
她抬眼，目光坦荡无波。
“自幼随家师在山野习艺，半年前才投到肖都督麾下，并无显赫来历。”
娇娇在车内听着，何如非在慌什么…
她掀开车帘，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何将军查户口呢？禾晏是我兄长的人，难不成还信不过？”
何如非被问得一噎，见禾晏神色如常，不似作伪，又想起故人早已确认身故，便压下心头疑虑，强笑道。
“娇娇说笑了，我只是见他的名字跟去世的家妹一样，随口问问。说起来，何晏还没有见过你这个嫂嫂呢，等到有时间，我们去寺庙看看，为她点一盏长明灯。”
娇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何将军倒是体贴，只是我与何家尚未成婚，担不起‘嫂嫂’这声称呼。再者，令妹已故，何必拉上不相干的人去祈福？若真有心，不如自己多积点德，倒比点十盏长明灯都管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何如非微变的脸色，又添了句。
“毕竟，有些人的‘意外身故’，说不定就是积德不够的缘故呢？”
何如非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眼底掠过一丝狠戾。
“娇娇这话说的，倒像是在指责我苛待了舍妹。”
他刻意加重了“苛待”二字，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何晏自幼体弱，是真的染了急病没救回来，与‘积德’二字实在不相干。”
话音刚落，禾晏突然勒紧缰绳，马身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娇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明了大半，却故作不知。
“是吗？那便是我多嘴了。只是何将军与其在这说些没用的，不如想想回京后怎么兑现承诺，别到时候又拿各种由头搪塞。”
何如非被戳中痛处，却只能强装镇定。
“自然不会。”
说罢，他狠狠瞪了车夫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赶路！”
马车再次动起来，速度比先前快了几分。
娇娇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禾晏的呼吸比刚才急促了些，想来方才何如非的话，是真的刺激到她了。
江蛟察觉到禾晏的异样，侧头低声问：“没事吧？”
禾晏摇摇头，声音压得极低。
“无碍，赶路吧。”
她抬眼望向远方——何如非，你欠我的，欠肖家的，迟早要一一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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