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醒啦。”
江凝黛微微向后仰靠,余光瞥见一言不发惨白着脸的绫人。
她回过头来,冲他招了招手,“过来,给你点小礼物。”
绫人暗暗磨了磨牙,只要是看到江凝黛那张脸就会想起那分不清昼夜的折磨,身体好似有应激反应般,各处都泛着疼痛。
明明很疼,却莫名地对于她一个招猫逗狗的小动作牵动心神,只是勾勾手指,他的脚步就不由自主地迈了过去。
等他脑子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他紧绷着身体,眼神沉沉地盯着她看,膝盖有点发软地下意识想要跪下,但被自己硬生生地止住。
明明自己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却在对上只慵懒微抬眼帘的江凝黛时,那眼神中无形的上位者气息瞬间便将自己压了下去。
绫人暗暗咬牙,在那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缓缓屈膝。
直到膝盖接触到地面,绫人额间已渗出一层肉眼可见的虚汗,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牵扯到撕裂般的疼痛。
掌心的肉早已被尖锐的指甲掐得出了血丝,这一点刺痛却不足以分散他的注意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时,微凉的指腹触在他的唇肉上。
绫人微微仰头,眼神的人已经被泪水模糊了模样。虚看之间,竟是觉得那一抹身影格外的柔和一些,忍不住地就想靠近。
江凝黛的指腹轻轻按在他的下唇肉上,原本的唇色已然被猩红的血痕所覆盖,一道道齿印记触目惊心。
她的眉心微微蹙着,有些不悦地道:“怎么伤成这样?没擦药吗?”
绫人用力眨了下眼,视线清晰起来便对上江凝黛那双平淡至极的眸子,好似方才那关心的语气不是从她的嘴里说出的一样。
绫人很想谩骂出声,这分明就是因为她才被咬成这样的,现如今反倒来关心什么?
又想起怜司送来的那瓶药,绫人心底微微尴尬。
身体实在是疼得厉害,便忘了唇瓣上也有伤口。涂完身体再涂嘴唇,总觉得实在怪异的很,便没有再擦药。
“嗯?怎么不说话?”
江凝黛微微用力捏了下他的唇肉,疼得绫人倒吸一口凉气。
回过神来,忙回答:“主人,药用完了。”
江凝黛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又丢给他一个小瓷瓶子,道:“呐,省着点用哦,这好东西可不多。”
竟是带了点无奈宠溺的调调,绫人接瓷瓶的动作微微一顿,又面色如常地应声,“是,主人。”
随即,江凝黛又递过来一个白玉瓷瓶,鲜红的液体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着,一点点腥甜的味道溢出。
绫人没忍住咽了下口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白玉瓷瓶。
江凝黛手指捏着,葱白的指骨竟是比那白瓷瓶还要晶莹几分。
绫人双手掌心向上,直到白玉瓷瓶落在手心,才抑制住渴望小心地收起。
这血的味道时时刻刻地都在往鼻尖里钻,身体的疼痛好似都因着心底的激动而减轻了些。
绫人微垂首,道:“谢主人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