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过后,空气清新如洗。景和门所在的谯山上桃花开得正好,缕缕清香传入鼻腔,齐纬初的心情不禁舒畅了许多。
一阵敲门声响起,他抬手取下了覆在面上的人皮面具,镜中重新出现了他原本的面貌,一道细长的疤痕自眼下蔓延到唇角,看上去让人心惊。
他打开了门,言秋正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叠卷宗。
“现下方便么?”
“方便,师姐进来吧。”齐纬初说着便侧身让开了路“是关于淮杨镇的事?”
“是。”言秋将这些天的事一一告知“我们白走了一趟。”
“妖族从来狡诈,这倒像是他们的行事作风,只是竟连许师叔都……”
“还有一件事有些奇怪,死去的那两人,在死前就有些异状。据与他们同在淮杨镇驻守的师弟说,他们二人那几日时常胡言乱语,就像是得了疯病,请大夫来看,说是受了惊吓,在那之前……”言秋仔细确认四下无人后,才继续说道“在那之前,他们都曾回来见过许师叔。驻守在外的弟子,平日里会定期回来汇报情况,可那日并没有到日子,再有这二位师弟并不是结伴而行,而是先后回来的,且都在此停留了近一个时辰。”
“这是真的?”齐纬初睁大双眼,显然难以置信。
“昨日分别时,怀川曾提醒我查探他们死前的动向,正巧,就在他走后不久,元长老给我传信了,此事便是他告诉我的。”
言秋口中的,是景和门已失踪了近二十年的长老元轻离。
“元长老?二十年了,我入门那时他便已经失踪,门中许多人都猜测他已死了。”
“我对比了元长老还在门中时留下的笔记,字迹是他的没错。刚入门时他曾指点过我一段时日。这还是二十年来,他第一回联络我。”
“他已不在此地,却还能知晓此地发生了什么。”齐纬初心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测“他一早就疑心许师叔了,门中定然还有他的内线。”
“元长老给我的信中,还提到了一个人。”言秋秀眉微蹙,握着茶杯的手缓缓收紧“乌鹊镇的江大夫。”
“还是不对。”孟疏桐最新制得的一包香料掷于一旁“与苍梧门的幻香还是差得远了。”
“辛苦师妹了。”许复竹虽在与她说话,双眼却一直看着窗外,神色平静异常。
“师兄想放弃了?”孟疏桐将桌上的各类草药收回原处,紧靠椅背坐下,像是有些疲累“苍梧门是一大隐患,如今放弃,可惜了。说起来,当初江流景的那张秘方,究竟有没有传到你手上。”
“若是有,如今又何必大费周章。”
“也是。”孟疏桐摇了摇头,心道自己似乎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江流景到底是什么人,只是一个寻常的大夫?多少人费尽心思都拿不到的秘方,他轻易就偷到了。”
许复竹面容上闪过一丝变化 “的确只是一个寻常的大夫。”
孟疏桐笑了笑,也不知是否信了,接着又道:“昨日我探得了一个消息,师兄或许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