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媚(气恼)“皓月殿主几时也玩起了这种捉弄人的把戏了!”
梵樾“本殿来只不过是想求证一件事,昨夜本殿在这情树之中,感受到了一道灵念,离开情树之后,那道灵念攻击了我和青黛,灵念中的妖气,与本殿在容先怨境之中所化之人,阿七,极为相似。”
常媚的眼神有些躲闪,但却并没有否认。
梵樾“本殿本不敢确信,不过看山主如今这副神情,想来这树下埋葬之人,便是山主的爱人阿七吧。”
常媚(微微一愣)“他竟然出现了……不错,八百年了,我与他阴阳相隔,如今这世上,知道我跟他曾经相恋的人,已经不剩几个,没想到殿主也是其中一个。”
梵樾“机缘巧合罢了。”
常媚“殿主曾经扮演过阿七,可阿七却没有殿主的幸运。”
常媚“所钟之人,能够常伴身边,还有能力护她一世平安,殿主前来讨要弱水石,为的就是阿……青黛吧。”
梵樾“山主聪明。”
常媚(苦笑)“哪里是聪明,只是见过相爱的模样,殿主瞧着青黛的眼神,我也曾见过。”
常媚“只可惜……”
梵樾(蹙眉)“只可惜什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阿七深埋在树下。”
往事追回弱水石刚丢失那一日——
阿七,小八还有阿妩三人站在情树之下。
阿妩“什么时候的事。”
阿七“应该就是昨晚,今日一早,我带幼狐前来,便瞧见情树所有的叶片散落一地,我用灵力探了探,这下面,已经空了。”
阿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八(焦急)“那还等什么,赶紧关闭山门,阻断进出,不管是谁偷的,掘地三尺也要把弱水石找出来!”
阿妩(打断)“不行!眼下周边各族,都对静幽山虎视眈眈,若是大张旗鼓的查,被外人发现情树有异,一定会趁机生事。”
阿妩“狐族好不容易才喘息过来,经不起风波了。”
阿七“可若是任由情树枯萎,族中后辈便不能种下情脉,无法修习咒术,这样下去,静幽山也一样会有麻烦。”
小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吧!”
阿妩(沉默一瞬)“用我的命来填。”
此话一出,阿七与小八猛然看向她,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
小八“什么意思?”
阿妩(有些疲倦)“弱水石提供的不过是灵力养分,只要继续给情树提供灵力,它就不会枯萎。”
阿妩“如今狐族灵力最深厚的就是我,没了弱水石,用我的命就是。”
她的主意在其他二人听来,自然不妥,不等小八开口,阿七便先其一步想要劝阻阿妩。
阿七“阿妩,不要胡闹,你是山主……”
阿妩“正因为我是山主,这件事才必须得在我的手里解决!”
阿妩“你们也看到了,族里的那些氏族,个个都揪着阿姐当年的事情不放,就好像灭他们满门的不是容先,而是我阿姐一样!”
阿妩“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因为这件事,连阿湘都赔上了性命,她连尸骨都没有留下,可你看看他们呢?他们可有一点心存感激?甚至还在埋怨阿湘为什么没有把所有人都救活!”
阿七“那你也不能拿性命来赌气……”
阿妩“我没有赌气,我是累了。”
阿妩“阿七,这些年你我殚精竭虑为狐族所做的事,在他们眼里,都是理所应当的赎罪,我受够了被他们在背后戳脊梁骨,还要看他们脸色的日子,拿我这条命赎给他们,好让他们知道,我阿姐还有阿湘从来都不欠他们的。”
阿妩“换句话来说,我这条命本就是偷来的,若不是阿姐和阿湘瞒着我,不肯让我来狐族,或许我也早就死了。”
阿妩“苟且偷生半载,却过得并没有那么自在。”
……
听常媚讲起往事,梵樾难得的沉默下去。
梵樾“当年容先之事,乃是悲剧一场,狐族就算要恨,也应该去恨容先,为何要责怪玲珑与南湘,甚至是迁怒于山主。”
常媚“殿主难道不知,心中的恶才是世上最毒的东西吗?”
常媚“玲珑还是圣女的时候,那些人一个个奴颜媚骨,卑躬屈膝,一朝大厦倾覆,我阿姐就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常媚“甚至是南湘,殿主应该知道,她不是在狐族长大的,那一年狐族出了两位天才,一位是圣女一位是神女,可狐族的人听信谣言,认为双生女乃不祥之兆,会危及狐族兴亡,于是便将她送去了偏僻的地方。”
常媚“她离开狐族时,不过尚在襁褓之中,那些人怎么狠心将她一个人送走,她还那么小,怎么就忍心让她离开家呢。”
常媚“她也是在那时,遇见了容先和容与,昆仑的圣子和灾星。”
常媚“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该可以这样一直相安无事。”
常媚“可后来狐族长辈不知听谁说,说南湘觉醒了有令人起死回生的法术,那些人一个个渴望她的力量,却又忌惮她的身份,即便将她接回来,却也什么都没给她。”
常媚“若不是有我和阿姐护着,只怕她在这狐族举步维艰,留不住一日。”
梵樾“玲珑爱容先,南湘爱容与,她们二人为至情而死本没有错,若不是昆仑与狐族之间的世仇,或许事情本不会如此。”
常媚“她们的爱成了人人口中耻辱的罪证,受尽骂名,狐族的仇,却成了那些人怨恨我的依凭,我本该一死了之,也算是个解脱。”
常媚“但可惜,阿七他爱我,爱一个人,就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
常媚“你与青黛遇难那日离开后,我在情树上看到了她的血,她的血可以让情树重新恢复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