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灵光直冲天际,正在打斗的梵樾和金曜等人看见远处的神光,齐齐停手。
惊雷“五念之一被唤醒了!”
梵樾望着那神光,以及神光中缠绕的金色灵光,有些惊讶,眉目一凝。
梵樾(金色,善?第一缕竟不是杀念,而是善念?)
梵樾毫不迟疑朝神光涌现处而去。
金曜,惊雷两人急忙追上。
城主府附近的街道,重昭和天火藏山缠斗,看见神光,立马击开天火藏山,朝城主府而去。
天火藏山迅速去追。
城主府外的酒楼二楼,瑱宇望向直冲天际的神光,面色一喜,一个瞬移便向城主府而去。
城主府前,银色神光包裹着江栩,江栩悬于空中,胸口无念石散发光芒,神光震开,蔓延到整个城的上空。
不一会,神光消失,无念石不再发光,江栩从高空之中往下掉落。
白烁担忧的看着江栩,刚想开口,可头忽然疼痛,下一秒她倒在地,晕了过去。
重昭飞身去接却被瑱宇的昊天扇击飞开,就在瑱宇即将要接到江栩时,斩荒链忽然出现朝他袭去,他来不及躲闪,被甩到一边。
梵樾顺利把江栩接入怀中。他半蹲在地,看向江栩时眼中浮现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所有人都望向梵樾怀中的江栩,只见她满面苍白,双眼紧闭,宛如死去。
梵樾眼神几变,终于开口唤她。
梵樾“江栩?江栩!”
他唤着她的名字,怀中人却毫无反应。
重昭从地上爬起,冲向梵樾的方向。
与此同时,瑱宇挥出昊天扇,一柄扇子忽然化成两把,重昭击飞一把却挡不住紧跟着的第二把,又一次被击飞在地。
看着重昭摔到地,瑱宇收回昊天扇。他看向刚才匆匆跑来,现在停在自己边上的茯苓。
茯苓与瑱宇对视上,只一眼,又立马心虚的移开。
金曜和惊雷赶到,瑱宇看到他们,举起手来,像是问好,又像是嘲讽。
瑱宇“走吧。”
瑱宇和茯苓离开,天火和藏山赶到拦住了想要靠近梵樾的金曜和惊雷。
万能百姓“这都是什么人啊……”
万能“是神仙吗?他们是神仙?”
万能“我的孩子好了!我的孩子好了!”
刚才对白荀磕头的妇人看到怀中孩子脸上妖纹褪去,还睁开了眼,欣喜的大喊出声。
那些百姓本被突如其来的“怪人”吓倒在地,听到那妇人的话,就都爬过去看。
万能“真的,他真的好了!”
万能“他们是神仙!他们真的是神仙!”
梵樾转头看向死去的白荀,眼神微动,似有动容。
重昭也看向白荀,紧攥拳头强忍,却忍不住满眼的悲痛愧疚。
百姓们激动地朝金曜梵樾等人跪拜。
惊雷“掌门……”
金曜一掌挥出,仙力落在地上,以地为引涌入凡人体内,在场凡人全部失去意识倒地。
梵樾根本不管其他人,抱起江栩就要走。
重昭“放下她!”
重昭厉喝一声就想冲过去抢下江栩,却被金曜拦住。
金曜“人族城殇,今日仙妖休战如何?”
梵樾岂会听金曜的,冷哼一声,仍欲走,金曜声音一重。
金曜“白荀刚死,难道殿主现在就要带走江栩,不让他们父女最后一别?”
梵樾脚步忽地一顿,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白荀。
金曜“兰陵仙宗言出必行,难道殿主还怕我们在你眼下抢人?”
藏山“殿主,别信他,你受伤了,咱们还是尽快带江栩回极域。”
梵樾却低头看向昏迷的江栩,眼神中划过一抹微微的复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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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烁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海上,她神情有些茫然,往前踏了一步,水波如圈荡开,忽一道声音从后响起。
修言“前方不是你的路。”
白烁转身,却见修言立在她身后。
白烁“恩人?这里是月隐海?”
白烁眼眶通红,悲痛中现出唯一的希冀。
修言“是,也不是。这是你的意识海,你见到的,只是我的意识。”
修言“白烁,你父亲的死,让你很痛苦?”
白烁眼含悲痛跪倒在地。
白烁“恩人,求你救救我爹!”
修言望着白烁,眼底现出淡淡追忆,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白烁“十年前您出手相救,已是恩赐,我知道我没资格再要求什么。”
白烁“但是我爹护城爱民,一生忠义,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放弃为善,他才是最该活着的那一个,我求求您救救他。”
白烁“或者……或者把我的命换给他,让他活。”
修言“你想死?”
白烁“我不想死。可我已无路可走,世上能起死回生的,只有神明。”
修言“不。你错了。”
白烁一顿。
修言“可以干预生死的不是我,是你和江栩。”
白烁“我和阿栩?仙救不了,妖也救不了,我和阿栩只是个凡人,我能救?”
修言目带慈悲。
修言“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
白烁“足够的力量?我怎样才能拥有足够的力量?!”
修言看着白烁片刻,仿佛在犹豫什么。
修言“去和江栩一起集念吧,重启无念石。”
白烁“重启无念石……”
修言“白烁,记住,你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向谁报恩,也不该为谁而活。”
修言“无念石对你有感应,是机缘,亦是因果。天降大任,必随忧患,前方无路,不破不立,你,要走出自己的道。”
白烁“自己的道?那是什么道?”
白烁不解想问,却突然被推离月隐海.
白烁“恩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修言“总有一日你会知道的。”
白烁彻底被推出月隐海,眼前一黑。
月隐海的终端,江栩看着眼前的房屋,只觉莫名熟悉。
屋内走出一青衣少女,她手中拿着竹篮,脸上挂着笑,看到江栩时,笑的更加灿烂。
青萝“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青萝“青萝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啊!”
青萝跑到江栩边上,刚想挽住江栩的手臂,却被她躲开。
她瞬间变得失落,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扯上江栩的衣角。
青萝“主人你怎么了?是青萝哪里惹您生气了吗?”
铃兰“青萝,你别闹了。”
屋内又走出一名女子,江栩看着她,却发现她们两个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铃兰“抱歉姑娘,家妹不知礼数,冲撞了您。”
铃兰“在下铃兰。”
铃兰朝着江栩欠了欠身表示歉意。
江栩“没事。”
江栩“敢问姑娘可是神仙?”
梵樾说月隐海是神境,那便只有神才会存在于里面。
江栩眸中闪出希望的光,激动的抓住铃兰的手。
如果她是神仙,那阿爹是不是就有救了…
铃兰“是,也不是。”
江栩疑惑。
江栩“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姑娘这话是何意?”
铃兰“说来不怕姑娘笑话,我不过是这神境主人的一株盆栽,侥幸获得一丝神力,这才化为人形。”
眼中希冀的光暗下去,江栩松开了手。
铃兰“姑娘看起来很悲伤,铃兰便与姑娘多说几句。”
铃兰“神并非皆怜世人,也并非无所不能。”
铃兰“只有自身强大了,心中所愿才能有所成。”
江栩一顿,看向铃兰。
铃兰“去集念吧。”
铃兰“走出你自己的道,这样,才可以护你想护之人。”
江栩“自己的道?”
江栩“姑娘你……诶?”
江栩低头喃喃一句,再一抬头,眼前的人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下一瞬,她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是在城主府,自己的床上。
不羁楼天台,金曜和梵樾并肩而立,俯瞰满城狼藉遗殇。
金曜“宁安城如今这般,真是仙族的失职啊。”
金曜“但皓月殿难道就无责吗?”
梵樾俯视着街上少年搀扶着老人艰难走着,母亲抱着孩子仓皇奔走,眼神微动,没有回答。
金曜“殿主如今受伤,我等亦不惧战,仙门七十二宗,若联合起来,皓月殿是无胜算的。”
梵樾“这种威胁,你觉得对本殿有用?”
金曜“不是威胁。而是若真的打起来,受苦的还是百姓,这不是我们仙门想要的结果。”
金曜“殿主能留江栩在家,应该是心中也有恻隐吧?”
梵樾“恻隐?笑话。”
梵樾嘴上否认,微动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金曜“恻隐与否,只有殿主自己心里知道。”
金曜“入仙门,还是进妖殿,就让江栩自己决定吧。”
梵樾看着眼前一切,不置可否。
冷泉宫内,妖将执行瑱宇之令,对茯苓施刑,将茯苓重重打趴在地。
茯苓额上冷汗直流,却咬牙一声未吭。
瑱宇立于主位,带着隐隐怒气。
臣夜坐在一旁,含着冷笑旁观茯苓受刑。
妖将已对茯苓施完刑,向瑱宇行礼,退下。
妖将离开,瑱宇走下主座,来到茯苓边上,蹲下看着她。
瑱宇“疼吧?”
瑱宇“擦擦。”
茯苓“多谢师尊。”
瑱宇递过手帕,茯苓接过,擦去唇下的血。
瑱宇“知道本尊为什么要罚你么?”
茯苓“因为我出手救了重昭,导致嫁祸失败,兰陵矛头直指冷泉。”
瑱宇“错。”
瑱宇“你第一次出手救他,本尊说过不罚你,便不会罚你,令本尊生气的是,同样的错误你居然犯第二次。”
茯苓一顿。
瑱宇“以为本尊看不出来吗?在城主府前,你主动上前,出手相助,还是为了救那个重昭。”
臣夜勾唇一笑。
臣夜“看来我们的茯苓妖君,是有了挂心的人?”
臣夜“只可惜,那偏偏是个仙族。”
茯苓“师尊罚我,如何我都受得,但还轮不到你多嘴挑拨。”
瑱宇“就是。”
臣夜挑眉看戏,不再言语。
瑱宇“不过本尊也好奇,你现在待那个重昭到底是何心思?”
茯苓“没有什么心思。正如弟子先前所说,报恩之外,亦是想让他入我冷泉,为师尊效力。”
瑱宇“好啊!”
瑱宇“那就依你之言,拉他堕妖。”
茯苓顿住。
瑱宇“这样,本尊多给你一些时间,一个月,一个月怎么样?”
瑱宇“一个月之内,让他为我冷泉所用,若是做不到,那本尊就只能亲自动手了结他了。”
瑱宇“听明白了吗?”
袖中拳头微微攥紧,茯苓应下了这份任务。
茯苓“是。”
瑱宇“去吧。”
瑱宇将茯苓扶起,她朝着瑱宇行过礼后,艰难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