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的解药密码

我背着李俊逸冲进地下车库时，后背全是冷汗。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赵予笙的学生证还在口袋里震动，耳返发出断续的警报声。

"姐，有人跟着来了！"陈思琪拽着我胳膊往里跑。李俊逸在我背上轻得像片羽毛，可他滚烫的额头贴着我脖子，呼吸急促又微弱。

车库里阴冷潮湿，机油味混着铁锈味直冲鼻腔。我的运动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空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橘子糖..."

李俊逸突然呢喃出声，把我惊得差点摔跤。他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却反复念叨这个奇怪的词。

转过第三根承重柱，我看见了那辆黑色轿车。车尾箱上贴着张泛黄的贴纸，隐约能看清是颗糖的图案——和我童年记忆里某个画面重叠。

"就是这辆。"我把李俊逸轻轻放下，手指颤抖着摸向车尾箱。指纹锁亮起蓝光，提示框闪着要输入密码。

深吸一口气，我按下指纹。输入的是自己的生日，也是那个消失多年的人曾说过会永远记住的数字。

"咔嗒"一声，车门缓缓开启。整箱HIV阻断药出现在眼前，整齐码放的药盒间夹着张手写纸条。

"小橘子，别怕。——许砚"

眼泪突然砸在纸条上。记忆深处有个声音叫我"小橘子"，那是在家属院拆迁那天，我和一个男孩躲在水泥管道里避雨...

"陈妍萱。"

熟悉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我猛地转身，看见许砚站在车库昏暗的灯光下。他左耳的助听器反射着微光，手里攥着什么文件。

"我不是故意要修改报告的，"他声音有点发抖，"周父他...威胁要取消我的奖学金。"

我盯着他校服上的墨水渍，那是去年夏天画在数学卷子上的同一处位置。记忆翻涌：暴雨夜天台，他把校服外套披在我肩头；高考志愿表上"临床心理"四个字，还有他笔记本里那些以"如果小橘子今天不开心"开头的应用题。

"你记得那个水泥管道吗？"我听见自己问，"里面有一罐橘子糖。"

许砚瞳孔猛地收缩。他往前走了一步，助听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

"你弄丢的那颗糖，我一直替你存着。"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可是现在...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懦夫！"陈思琪突然爆发，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你以为装失语症装内向就能逃避责任？"

许砚苦笑："或许吧。但有些事不得不做。"他举起手中的文件，"周泽言一直在找赵医生的把柄，因为他知道赵医生偷药救李俊逸..."

话没说完，车库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悦跌跌撞撞冲进来，手里攥着个录音笔。

"你们快听！"她满脸泪水，"周泽言早就知道李俊逸是他父亲的私生子！"

录音笔里传出周父的声音："成绩可以买，爱情呢？"

林悦瘫坐在地上，指甲抠进水泥缝："我只是想证明我值得被爱..."

陈思琪蹲下身检查录音笔，马尾散开一半。"姐你看清楚，这指纹是周泽言他爸！"她咬破嘴唇，血渍浸透"亲子鉴定"字样。

我低头给李俊逸喂药，发现他锁骨下的缝合线形状，竟然和周泽言送我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周泽言早就知道..."

李俊逸突然剧烈抽搐，我慌忙抱住他。他烧得通红的脸颊贴着我脖颈，嘴里还在呢喃："...橘子糖..."

赵予笙的学生证突然震动，耳返传来机械合成音："我在天台等你们。"

陈思琪猛地起身："姐，我们得去。"

我把最后一片药塞进李俊逸嘴里，将橘子糖轻轻放进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