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老宅的灯比星还亮。一辆黑色 SUV 碾过积水,溅起银亮的水花,稳稳停在台阶前。车灯熄灭,雨幕里走下一个男人——黑色长风衣,领口沾了点夜航的冷霜,肩宽腰窄,像把被雨水擦亮的尺子。他抬眼望向门廊,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冷光一映,像碎钻。
薛怜儿正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一脚踩到地毯边缘,“啪叽”打滑。汤没洒,人先跪了。她抬头的瞬间,和男人四目相对——脑子里“嗡”的一声,弹幕瞬间淹没理智:
【疯狂提示:隐藏角色“帅到犯法”已上线!】
【警告:您的口水值正在急速上升!】
【是否开启花痴模式?YES/NO(选NO也无效)】
她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地砸地板,声音大到怀疑全屋都能共振。
谁能告诉她,许淮不是“三十出头国外社畜、秃顶啤酒肚”的设定吗?
这明明是行走的荷尔蒙外加人间扳手啊!
许淮的目光淡淡掠过她,像是在看一只突然跪地的招财猫,没有要扶的意思。薛怜儿立刻自己爬起来,膝盖磕得发麻,嘴上却不忘营业:“您就是……许先生吧?路上辛苦,我给您煮了姜汤——”
“薛小姐,不必。”男人嗓音低冷,像一块刚从冰柜拿出的黑巧克力。
薛怜儿内心:这声音,我可以!
表面却乖巧点头,侧身让路,余光止不住地往对方袖口飘——衬衫袖扣是极简单的白金方块,却在灯下折射出锋利的光,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许太奶奶迎到门口,拐杖重重一点:“还知道回来!”
许淮单膝蹲下,抱住太奶奶,声音软了一度:“奶奶,我回来了。”
这一秒,薛怜儿看到他后颈一道浅浅的旧疤,从耳后延伸到领口,像被雨水冲淡了墨迹。她脑子里的小人已经开始尖叫:救命!战损美人!
下一秒,许淮抬眼,视线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目光。薛怜儿立刻垂眸,假装研究地毯花纹,耳朵却悄悄红了。
晚饭时,长桌上气氛古怪。
许太奶奶不停地给孙子夹菜,许爷爷难得话多,问的都是项目资金、瑞士天气。许砚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剥虾,银钳子一转,虾仁落在安安碗里。
薛怜儿坐在安安旁边,低头扒饭,耳朵却竖得比雷达还灵。
许淮用公筷给太奶奶夹了块鲈鱼,语气平静:“我不在的这些年,辛苦家里照顾安安。”
说罢,目光轻飘飘掠过薛怜儿,像一片冰凉的羽毛。
薛怜儿瞬间坐直——来了来了,下马威!
果然,下一秒许淮放下筷子,声音不高,却让整个餐厅安静:“听说薛小姐最近住在西厢?”
薛怜儿差点被鱼刺卡喉,喝口水顺气,笑容标准八颗牙:“是奶奶体恤,让我照看安安。”
“哦?”许淮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拆礼物盒,不知道里面装的是糖还是刀,“那安安的病,薛小姐功不可没。”
“不敢当。”薛怜儿谦虚低头,心里却疯狂OS:哥,你这语气是在夸我还是在内涵我?
许淮没给她答案,只是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汤,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国宴。
饭后,许太奶奶一句“怜儿,带阿淮去客房”,直接把薛怜儿推入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