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老师被“偷亲”惊了一下，顺利被满嘴薄荷泡沫呛到，趴在洗脸池上咳嗽了半天，脸涨得通红。
笛飞声又在他背上抚了两把，戏谑地说道：“我不过就随口一说，为什么你会这么紧张，居然泪流满面的。”
“你闭嘴吧。”小李老师才不紧张！小李老师就是不紧张本张！
“争取期末上五百。”
笛飞声想了一下：“你看起来就是很迫不及待的那种，你懂吧？”
“我不懂。”李相夷把家居服丢给他，“宁鸣里能考五百分的人多得是。”
“但肯定都没我帅，不帅你就不行，因为你喜欢好看的。”
“我记得有人说过颜控很肤浅。”
“不肤浅，一点不肤浅，小李老师颜控得特有深度！”
李相夷懒得和他贫，自己套了件墨绿色的夹克外套，他平时很少穿这种颜色，显得脸更白，唇色也浅，看起来有些冷冷的。
“你头发好像长了。”笛飞声看着镜子里的他，伸手揉了揉，“哪天我陪你去剪一下。”
这句话说得温柔又随意，空气里也泛起小情侣的甜，李相夷心里一软，还没来得及回答，对方就又顺手一抓，在他脑顶上竖了个揪揪：“噗。”
“……”
算了，你还是出去吧。
吴颜家住在秀丽湖，虽然名字听起来略显土鳖，但却是宁城最有名的高端别墅区。
两人抵达入口的时候，刚好看到乔婉娩和苏小慵也刚从出租上下来，于是顺便把她们捎上车，一起带了进去。
“乔姐！”方多病正站在大门口等，苦着脸说，“我正准备去接你，你有没有看见我微信？”
“在车上没注意。”
“吴哥只叫了二班几个男生，结果他们又带了几个女生过来，就……你不喜欢的那谁也在。”
乔婉娩皱起眉，看起来不大高兴。
“吴哥也没辙，总不能赶人走。”方多病赶紧补充，“你知道的，吴哥每年生日场子都铺得特大，他已经给咱班预留了一块烤肉区，不和别的班在一起，不一定就能和她们碰到。”
来都来了，乔婉娩总不好立刻走人，就只“嗯”了一句：“我没关系。”
笛飞声和李相夷不大方便插手女生间的矛盾，都没怎么说话，只有苏小慵揽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两句。
烤肉区在别墅区公用的半露天花园，当初设计时就是为了方便宾客聚会，所以冬天也不会太冷，还可以直接挪去旁边的长廊客厅，就像方多病说的，场子确实铺得大。
但铺再大也架不住事有凑巧，笛飞声他们五个人进来的时候，刚好赶上蛋糕店人员送蛋糕，许多女生都过来凑热闹，角丽谯她们也在。
当代高中生还是很八卦的，所以现场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乔婉娩和角丽谯之间的矛盾，同样的，绝大多数人也知道角丽谯喜欢笛飞声，前几天好像还在操场上摔了一次，结果大少爷理都没理地扬长而去，许多看不惯她的女生私下全当笑话来说。
“我们班在那边，吴哥也在。”方多病尽职尽责，生怕会引发什么不愉快，干脆直接拽走两个姐。
笛飞声和李相夷也跟了过去，小李老师一边走一边说：“你真不理角丽谯？她貌似一直在看你，她是因为你才来参加这个生日会的吧。”
笛飞声很警觉：“你又想套路我什么？”
“没，我就想探求一下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有什么可探求的，就不喜欢呗。”笛飞声找了个没人的烧烤炉，叫服务生换了新的炭，“一般这种事情，难道不就是她喜欢我，我很有礼貌地拒绝，然后大家都识趣地再也不提，哪有一直死缠烂打的，那多没劲，而且你也会吃醋，你一吃醋就疯狂套路我。”
“最后两句话可以不用说。”
“嗯。”笛飞声笑着把肉翻面，“这牛排看着不错，我给你弄一块，喜欢几分熟？”
“就你的厨艺，随缘熟。”李相夷拧了拧玫瑰海盐的瓶子，“扇贝是不是得放柠檬，我去切一点过来。”
五分钟后，端过来一盘乱七八糟，形状各异的新鲜柠檬。
笛飞声问：“怎么这么久？”
李相夷回答：“因为我把手切破了。”
“……”
小李老师就是这么矜贵，十指只要一沾阳春水，立刻出事。
“没事。”笛飞声安慰他，“以后保证不让你做饭。”
“我发现你还想得挺长远。”李相夷帮忙翻肉，“早恋都没有成功，就已经安排好了将来由谁做饭。”
“那你要不要了解一下别的安排。”
李相夷一听他这不怀好意的语调，就知道八成要开始向着少儿不宜的方向瞎撩，于是决定先走一步。
结果放烤盘的时候没小心，又在手背上烫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嘶。”
笛飞声是彻底地服了，带着他处理好伤口后，就把人按在室内沙发上坐好：“从现在开始，哪都不许去，绝对禁止接触任何明火和刀具，记没记住？”
吴颜靠在旁边，打游戏顺便牙酸：“差不多就可以了，这么小心翼翼，你为什么不干脆弄个玻璃罩子把李哥罩起来。”
“因为你家没有。”
吴颜：“……我靠你居然真的想过，你好变态，你们每天在家都玩什么变态游戏。”
小李老师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无辜被连坐进“变态”的范畴，就很冤。
吴颜游戏打到一半，方多病在外面叫他出去，于是把手机丢给笛飞声：“盯着，别掉级啊。”
李相夷平时很少玩手机游戏，最高水准也就开心消消乐，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阵：“好玩吗？”
“嗯。”笛飞声被他挤得不方便，干脆换了个姿势，手臂圈过对方的肩膀，把手机往过偏了偏。
怀里的人依旧有一股淡香，他低头蹭了蹭：“乖，你头发挡我视线了。”
李相夷默默往下缩了缩，后脑靠在他胸前。
过了一会。
“笛飞声你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因为队友打得太烂。”
“真的？”
“……假的。”
“那是什么？”
“是我刚刚心猿意马了一下。”
“因为我？”
“要不然呢？”
李相夷反手捏捏他的下巴：“嗯，我知道，故意问的。”
笛飞声笑着丢下手机：“要不要喝酒，我去拿两瓶。”
“方便你酒后胡作非为？”
“我确实没想到这么长远，不过要是你需要，也行。”
“做梦吧，没考到500之前一切免谈。”李相夷推开他，“我不喝酒，刚看到有人拿果汁。”
笛飞声在地上一堆塑料袋里翻了翻，还没找到他喜欢的奇葩混合果汁，就听到外面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东西被打碎，人声也乱哄哄的。
李相夷往窗外看了一阵：“得，好像两拨女生真起矛盾了，去看吗？”
“吴颜能处理好。”笛飞声不以为意，“放心，这是他的生日，没人敢砸场子。”
“但……不会真的是为了你吧。”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除非你想让学校里传我为某某出头的谣言。”
小李老师果断闭嘴。
笛飞声把果汁帮忙拧开，又给方多病打了个电话，果然，说是几个女生因为一点小事起了纠纷，香槟塔是不小心被打碎的，现在已经收拾好了，没事。
“角丽谯刚刚还问我你在哪，若无其事的，真一点没被影响，这姐也是绝。”
手机开着公放，所以李相夷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电话挂断后，他说：“乔姐说角丽谯是看多了台湾偶像剧，也不像啊，古早女主不都是小白花，这种一般属于女配。”
你飞哥就很吃惊：“你怎么还对这方面有研究？”
“……小时候跟我妈一起看的。”儿童都没有遥控器选择权，虽然迷你小李很想看《托马斯和他的朋友们》，但妈不允许。
笛飞声：“哈哈哈哈哈。”
李相夷也很哭笑不得，靠在他肩膀上继续看打游戏，两人谁都不饿，所以直到夜幕降临，切蛋糕时才出去。
花园里已经亮起了星星灯，吴颜许愿的时间贼短，短到连大少爷都觉得很不满，把人拎到旁边无情拷问：“你到底有没有许愿让我早点考到五百分？”
李相夷：？
吴颜发自内心地说：“我不仅许愿了让你早点考到五百分，我还每天都想和你绝交八百次。”
这他妈简直跟中邪了一样，根本没法忍。
吃完蛋糕，差不多也就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笛飞声没让老冯把车开进来，直到人散得差不多了，才对李相夷说：“我们自己走出去吧，这一片风景还不错，前面有个很大的人工湖。”
很大的人工湖，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特意一观的地方，尤其是现在还有点冷。
但没关系，谈恋爱就是要傻气一点才可爱。
这个时间，林荫小道上还是有一些遛狗的人，所以两人也规矩地保持着距离，只偶尔小声聊两句，十分惬意。
——
快要期末考试了，还是要快点考到500分，落实一下和小李老师的关系比较重要。
1406补习小课堂照常开课。
这天晚上，笛飞声一边规规矩矩背单词，一边问：“我考到五百有奖励，你要是掉下全年级第一，是不是应该有点惩罚？”
“又要亲你一下吗？”
“亲两下也行。”
“但我不可能掉下年级第一的。”
笛飞声竖了一下大拇指：“服。”
又强调一句：“但展云飞很强的你知不知道，上次他是发挥失误。”
“你为了能亲一下，居然帮展云飞说话。”
“我这叫陈述事实。”
“那我如果答应了，你是不是就希望展云飞考过我了？”
“没有没有。”
“难道你不想亲我吗？”
“我想。”
“那你为什么不希望展云飞考过我？”
“……”
你飞哥撩人未遂，还被带进了坑里。
痛定思痛，发现小李老师的确不好套路，不如狂背单词三千五。
李相夷喂过来一块哈密瓜，顺势用指背蹭蹭他微凉的鼻头，自己也跟着乐。
寒冬的夜晚，如往常热闹，繁华夜幕，夜幕骤降，炊烟袅然，一缕缕青烟随风飘散，映着夜色的灯光，湮灭成一股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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