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端起茶壶，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添满了茶水。
她的动作轻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像一个普通的茶馆老板娘。
“诸位，这是我新进的明前龙井，请尝尝。”洛锦说着，特意给凝光倒了一杯，“天权星，喝口茶压压火。”
凝光端起茶杯，茶水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刚要喝，突然想起刚才那杯茶的味道，迟疑了一下。
“天权星这是不给我面子？”洛锦笑着说，“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凝光不得不喝下这杯茶。茶水入口，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茶比刚才那杯更难喝，又苦又涩，还带着一股怪味。
“怎么样？”洛锦问，“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的。”
“好茶。”凝光强忍着说。
“既然是好茶，那就再来一杯。”洛锦又给她倒上，“对了，诸位刚才说到明天的安排？”
裘宏捋着袖子说：“我看，先去码头搬货。让天权星尝尝苦力的滋味。”
“不行。”徐景年摇着扇子，“明天是我店里最忙的时候，必须先来我这当伙计。”
“我看还是先来我这唱曲。”苏紫烟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戏服。”
几个人又争了起来。这时，一个身穿绿色长衫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此人名叫孙百川，是璃月最大的粮商。
“诸位慢慢争。”孙百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我倒是有个主意。”
“孙掌柜请说。”洛锦给他倒了杯茶。
“不如让天权星自己选。”孙百川喝了口茶，“反正这些事她都要做，先做哪个后做哪个，让她自己定。”
“这倒是个好主意。”裘宏点头，“天权星，你说先做哪个？”
凝光咬着牙不说话。洛锦在一旁说：“天权星这是不愿意选啊。
要不，我来帮你选？”
“不用你管。”凝光冷声道。
“那可不行。”洛锦笑着说，“我这个茶馆老板娘，最喜欢给人出主意。”
她站起身，走到凝光面前：“我看啊，不如先去徐掌柜的珠宝店。”
“为什么？”凝光问。
“你想啊，去码头搬货，一身臭汗，多难看。
去青楼唱曲，又太伤名声。”洛锦说，“还是先去珠宝店当伙计，既体面，又能学点东西。”
“说得对！”徐景年立刻附和，“我这就让人准备伙计的衣服。”
“等等。”杨百万推了推眼镜，“我的赌场也很体面。”
“赌场哪有珠宝店体面。”徐景年说，“我这可是正经买卖。”
“我看不如这样。”洛锦说，“天权星先去珠宝店当一个月伙计，然后再去赌场坐镇一个月，最后去青楼唱一个月曲。
至于搬货和当玉佩，就放到最后。”
“这个安排不错。”裘宏点头，“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凝光站在那里，手指掐进了掌心。
“那就这么定了。”洛锦拍手，“明天一早，天权星就去徐掌柜的店里报到。”
“我要她穿我店里的制服。”徐景年说，“就是那种绿色的长衫，领子上绣着金线的。”
“那衣服可真难看。”北斗在一旁说，“我见过徐掌柜店里的伙计穿，活像个大青蛙。”
茶馆里响起一阵哄笑。凝光的脸色更难看了。
“对了。”洛锦突然说，“我这还有个朋友，也想提个条件。”
“又来？”凝光冷声道。
“这位可不一般。”洛锦说着，转头对门外喊道，“张掌柜，请进来吧。”
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老者走了进来。此人名叫张守义，是璃月最大的当铺老板，专门收购各种奇珍异宝。
“张掌柜。”洛锦给他倒茶，“您说说您的条件。”
张守义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我听说天权星有一块玉璧，是从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
“你想要那块玉璧？”凝光冷笑，“做梦。”
“不不不。”张守义摆手，“我只是想请天权星来我当铺当三天掌眼。”
“掌眼？”北斗问，“就是给东西估价？”
“没错。”张守义点头，“我这几天正好要收一批古董，想请天权星帮忙看看真假。”
“这个简单。”凝光说。
“可不简单。”张守义笑道，“要是看走了眼，损失可得天权星赔。”
凝光的脸色变了。她知道张守义是个老狐狸，最擅长做局坑人。
这三天掌眼，怕是要让她赔得倾家荡产。
“张掌柜这主意不错。”洛锦说，“让天权星也尝尝被人讹诈的滋味。”
“我可没说要讹诈。”张守义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这是给天权星机会，让她学习古董鉴定。”
“学习？”徐景年冷笑，“你那些古董，十件里有九件是假的。”
“假的也是学问啊。”张守义说，“让天权星长长见识。”
凝光握紧拳头：“你们还有完没完？”
“怎么，不愿意？”裘宏晃着手里的画，“那我这就去贴画。”
“我答应。”凝光咬牙道，“但是必须等我把其他事情都做完。”
“那可不行。”张守义说，“我这批古董三天后就到，过时不候。”
“这样吧。”洛锦说，“天权星先去张掌柜那里当三天掌眼，然后再去徐掌柜的珠宝店。”
众人又开始争论起来。这时，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名叫钱多多，是璃月最大的钱庄老板。
“钱掌柜。”洛锦笑着打招呼，“您也来凑热闹？”
“我是听说天权星要签契约，特意来看看。”钱多多搓着手，“不知道还能不能加一个条件？”
凝光冷笑：“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跟商量好了似的？”
“这可不是商量好的。”钱多多说，“我是听说天权星要签契约，特意赶来的。”
“说吧，什么条件？”凝光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钱多多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就是请天权星来我的钱庄当三天账房。”
“当账房？”凝光皱眉，“你们钱庄的账，不是都有专人管着吗？”
“这不是最近查出几笔账目有问题嘛。”钱多多说，“想请天权星帮忙查查。”
“查账？”北斗大笑，“天权星要是查出问题，你们钱庄岂不是要赔钱？”
“那是自然。”钱多多说，“要是查不出问题，那就是天权星的责任了。”
凝光明白了。这是要让她背黑锅。要是查不出问题，就说她无能；要是查出问题，钱庄就要赔钱。
“我看行。”洛锦说，“让天权星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这样安排吧。”裘宏说，“先去张掌柜那里当掌眼，再去钱掌柜那里查账，然后去徐掌柜的珠宝店。”
“不对。”苏紫烟摇着团扇，“唱曲的事不能放太后。”
“那就这样。”洛锦说，“先掌眼，再查账，然后去唱曲，最后去珠宝店。
至于搬货和当玉佩，就放到最后。”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凝光站在那里，手指都掐出血了。
“天权星。”洛锦给她倒了杯茶，“你觉得这个安排如何？”
凝光端起茶杯，却发现手抖得连茶水都端不稳。
茶水洒在衣服上，把衣襟打湿了一片。
“哎呀，衣服都湿了。”洛锦假装关心，“要不要我给你找件新的？”
“不用。”凝光冷声道。
“那怎么行。”洛锦说，“我这正好有几件旧衣服，虽然不太好，但总比湿衣服强。”
她转身进了内室，拿出一件灰扑扑的长衫：“天权星，换上吧。”
凝光看着那件衣服，脸色更难看了。那分明是茶馆里伙计穿的衣服。
“怎么，嫌弃？”裘宏冷笑，“天权星现在还挑三拣四？”
“就是，这衣服多好。”北斗说，“正适合你现在的身份。”
茶馆里又响起一阵哄笑。凝光咬着牙，接过衣服。
“去里屋换吧。”洛锦指着内室，“我让人给你打盆热水，擦擦身子。”
凝光转身进了内室。洛锦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洛掌柜。”甘雨突然开口，“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洛锦转头看她，“我这是在帮天权星。
你看，她现在多有人情味，不像以前那么高高在上了。”
甘雨盯着洛锦的脸，终于明白了什么。她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几个字。
“甘秘书。”洛锦笑着说，“你在记什么？”
“没什么。”甘雨合上本子，“只是记录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那就好好记。”洛锦说，“让大家都知道，天权星是个多么大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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