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庄芦隐握着发烫的癸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见藏海缓步上前,银丝眼罩在雨帘中若隐若现:“侯爷收手吧!”
殿内喧哗戛然而止,唯有雨声与甲胄碰撞声交错。庄芦隐望着藏海袖中若隐若现的帛书残页,冷笑道:“见玺即见诏,尔等还不速立我为帝?”
藏海“天机不可泄,唯待应劫之人。”
庄芦隐“藏海,你什么意思?”
藏海“你可知癸玺既能助你,也能毁你?”
藏海“你可知前任冬夏女皇因使用癸玺而精气丧尽”
平津候看了看藏海又看了看癸玺。
庄芦隐“你无非是知道一点点堪舆之术的毛小子,我怎么做事还论不到你来指点。”
庄芦隐浑身一震。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将玉佩塞进他手中,气息微弱却字字千钧:“他日若见玺光...”此刻玉佩滚烫如烙铁,表面浮现出暗纹,竟与癸玺上的二十八星宿图案如出一辙。
庄芦隐“平津侯府历代先祖,皆为守玺人。”
庄芦隐的声音混着雨声,
藏海“太祖早算出今日之劫,含章殿地下的青铜棺椁,实为镇压癸玺凶煞的锁龙阵。陛下龙体抱恙,正是阵眼松动之兆。”
人群中,首辅大人挥袖而出,
“首辅大人庄芦隐弑君夺玺,罪无可赦!来人,给我拿下!”
甲士们如潮水般涌来,却在距庄芦隐三步之遥时,被一道蓝光震退。癸玺突然迸发耀眼光芒,二十八星宿化作流光,在空中勾勒出北斗倒悬之象。庄芦隐只觉一股热流涌入经脉,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耳畔低语:
庄芦隐“承天命,定乾坤...”
庄芦隐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绢布,
庄芦隐“诸位请看,这是太祖密诏!”
绢布展开,
密诏“平津侯掌玺,顺天应命”
八个朱砂大字赫然在目,落款处的玉玺印鉴,竟与庄芦隐手中的癸玺严丝合缝。
殿内一片哗然。首辅面色骤变,尖声道:
首辅大人“这...这必是伪造!”
“伪造”
平津候冷笑,指向青铜棺椁,
庄芦隐“棺盖铭文记载,每百年天象异变时,癸玺将择主而鸣。陛下临终前抓着本候爷要‘取密室之物’,不正是天机昭示?”
暴雨中,庄芦隐突然将癸玺高举过头顶。刹那间,一道闪电劈开乌云,直击含章殿顶。瓦片纷飞间,北斗七星的星光穿透雨幕,与癸玺光芒交融。庄芦隐只觉天地间万籁俱寂,唯有一个苍老声音在心头响起:
庄芦隐“平津侯氏,代天巡狩...”
庄芦隐“天命既至,谁敢不从?”
庄芦隐转身,目光扫过满朝惊愕的文武,
庄芦隐“自太祖始,平津侯府守秘百年,为的便是今日!陛下驾崩,新君未立,而我持玺受命,合该...”
二皇子“住口!我父皇还没有驾崩,是那个贼子在大放厥词”
一声怒喝打断庄芦隐,却见二皇子带着禁卫军破门而入,手中长剑直指庄芦隐,
二皇子“乱臣贼子,竟敢...”
话音未落,癸玺光芒暴涨,二皇子手中长剑竟寸寸碎裂。
庄芦隐趁机朗声道:
庄芦隐“诸位请看!癸玺认主,此乃天意!”
内监转向庄芦隐,躬身行礼,
内监“侯爷,当以天下为重,承天命,安社稷!”
此刻藏海明白。 原来,内监是平津候身边的人。
雨声渐歇,天边泛起鱼肚白。庄芦隐握紧仍在发烫的癸玺,望着满地狼藉的含章殿,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那句“守护”的真正含义,平津侯府守护的从来不是某姓江山,而是这天下苍生。当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他昂首迈出殿门,身后跟着缓缓下跪的群臣,还有藏海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