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落幕

归欺不语，只是一味地汗流浃背。

“5……4……3……2……1……他，应该来了。”

言出法随 。

血色河流中的尽头多出一抹鲜亮的苍白，倒映在归欺瞳孔中，似是人形，缓缓迈步走出，左手中还握着一丝血红，在白的映衬下照耀地格外刺眼。

归欺有些惊讶。

以前都是虽然离得远看不清，但他都是穿黑衣服的，现在这是穿了白衣还是……赤身裸体？

归欺沉声开口：“你都在梦里杀我那么多次了，到底想干嘛？”

来者没有应答，再次向前逼近。

归欺此刻也感觉浑身僵硬，向别人指尖拉扯着的提线木偶般跟本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不过这比起以前还是进步了些许的，以前他看到河流都会“情不自禁”的走进去，然后那抹似人非人的东西都不用动手，他能直接被血红色的玻璃渣子活活扎死。

白影越来越大，可尽管与归欺尽在咫尺，那个东西也像平面厚涂的抽象画般，只能依稀辨别出人影。非但看不清，反而越来越模糊，就像摄像机离拍摄物体过进会失焦一样。

“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一道独属于少年的空灵声音，。

“……现在不是玩梗的时候。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吗？”少年的声音清脆中浅浅攀上了一丝笑意，“我的目的，是见证时代的落幕。”

“见证时代的落幕？”归欺一怔，仔细咀嚼着这七个字，“那你找上我干嘛？”

“你，就是时代的落幕。”

“啊？我？？”

“嗯。得罪了。”

归欺感觉脖颈上一股温润的液体缓缓流淌，虽然大体已经猜到了是什么，还是左手指尖粘了一点，翻手一看，果然是殷红的血液。

归欺还想张嘴说些什么。

血色河流倒退回虚无，随后开始重构。

……

熟悉的木城。

熟悉的夜色。

他坐在箱子中。

一切如初。

归欺几乎是触电般从沙发上跳起来，额上滑落一滴冷汗。

刚才自己这是做梦了？

还做到了那个梦？

归欺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不正常了。

以前别说坐着睡了，连深度睡眠时都看只能运气梦到。

情况非常不对劲。

非常 ，非常不对劲。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就是，他现在还在梦中，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换做其他人绝对不会做出如此绝对的判定，但归欺不一样。归欺以「梦」治人，对「梦」有着绝对深入的接触，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像现实的梦，什么是像梦的现实。

长方形交通工具停了下来。

外面的街道的人烟比那条青龍路少的多，不辨人影。

归欺思索片刻，屈身走了出来，站在了马路上，抬脚便往道路两旁的楼房走去。

钻进两边开着镂空雕刻着一丛丛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长方形窗户的长廊，一路走到一间门上挂着“心理诊所”的四字牌子的门前。

归欺将左手搭在门把手上，通过了指纹验证，而后轻轻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