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外,残阳的最后几缕光线透过窗棂斜斜地洒在走廊上,却迅速被浓稠的黑暗吞没。严浩翔双肘撑在膝盖上,头深深低垂,整个人缩在墙角的长椅里,像一块被寒霜侵袭的石雕。他周身浮动着一层浓厚得化不开的阴霾,那悲哀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向四周扩散,填满了这片密闭的空间,将空气压得稀薄而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严母站在一旁,双手无意识地揉搓着,在狭窄的走廊上来回踱步。她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感。倚靠在墙边的贺峻霖几次张口欲言,可那些话刚冲到喉间便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绞索猛地勒住,生生卡在了胸膛中。他感到空气愈发稀薄,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奢侈起来。黑暗和寂静如同藤蔓一般攀附上心头,一点点侵蚀掉他的意志,让他窒息得近乎无法思考。“呼——”一声轻微的叹息从侧旁传来,将他的神思猛然拉回现实。
贺峻霖睁开眼,目光掠过严母的身影,又缓缓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严浩翔紧抿着嘴唇,双手扣得指节发白,身体因隐忍的情绪微微颤抖着。他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胸口的沉闷,随后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挪到长椅前坐下。他伸出手,轻轻覆在严浩翔冰冷而僵硬的手背上,动作柔软至极,似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严浩翔微微偏过头,对上了贺峻霖那双清澈的桃花眼。他努力扯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握住贺峻霖,可那笑容更像是破裂的瓷器,脆弱且破碎。就在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急诊室的灯骤然熄灭,门随之被推开。严母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迎上前去,而严浩翔与贺峻霖也立即站了起来,但两人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脚步迟迟未能迈出一步。
严母医生,我父亲他……怎么样?
万能角色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随着话音落地,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转入病房后,严母刚坐下不久,便被医生叫去听取医嘱,贺峻霖也随即起身离开了房间。一时间,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严浩翔一个人。他站在病床旁,望着躺在那里的严爷爷,手足无措,连双手都不知该如何安放。他在床边来回踱步,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最终端来一盆热水,打算为严爷爷擦拭身体。
毛巾被他叠得方方正正,带着一丝郑重与小心翼翼。他轻轻抬起严爷爷略显苍老的手,动作轻柔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弄疼对方。就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病房内原本的安宁。严浩翔微微一顿,将严爷爷的手缓缓放回被中,仔细掖好被角,这才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电话的瞬间,助理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不好了,严总!”
严浩翔发生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助理有人举报说你和贺总开夫妻店,泄露客户资料牟利
助理外加上严老出事,董事会的那几个老油条借机都闹起来了
严浩翔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话音刚落,严浩翔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随手抓起一旁的外套,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刚推开门,迎面便撞上了贺峻霖。他手中提着一大袋食物,显然刚从外面回来,见到严浩翔的瞬间,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关切:“你这是要去哪儿?”
严浩翔公司出了点事,我过去处理一下
贺峻霖一天没吃东西了,吃完再去吧
严浩翔不了(说罢严浩翔便转身离开)
严浩翔(迈出几步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回过身看着贺峻霖)
严浩翔我晚上要是回来的晚你就先睡,不用等我了
贺峻霖嗯嗯(点了点头)
听到回答后,严浩翔略显宽慰地离开了。然而,就在他坐进车内的瞬间,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他迅速掏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后,毫不犹豫地接通了电话,“喂,姐,什么事?”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等待了几秒钟,仍然没有任何回应,严浩翔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姐?你在听吗?”再次试探着问道。可无论他如何呼唤,那端始终无声。
严浩翔将手机移到眼前,仔细查看屏幕,随后打开免提并调大音量——这一次,隐约传来了微弱的“呜…呜…”低吟。这诡异的声音令他心里骤然一紧,不安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他声音微颤地追问,但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严浩翔挂断电话,猛然踩下油门,车辆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严薇的工作室疾驰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当严浩翔赶到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火海。工作室已被烈焰吞噬,四周聚集了不少围观者,他们冷漠地拿出手机拍照录像,竟无人试图上前扑灭火势。严浩翔顾不得多想,推开人群冲向火场。就在此时,一位老婆婆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沙哑而急切地劝阻:“小伙子,火这么大,别过去,太危险了!”然而,他只是轻轻挣脱了老人的手,随手从小摊上拽下一块布,用水泼湿后披在身上,毅然决然地冲进了熊熊烈火之中。
炙热的高温透过衣物直逼肌肤,仿佛连骨髓都被灼烧得发痛。滚滚浓烟呛得他咳嗽不止,喉咙干涩刺痛。严浩翔强忍着不适,沙哑地呼喊:“姐?你在哪?……严薇!听见了吗?”他的双眼因烟熏而不断流泪,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眯着眼努力辨认方向,在火光与倒塌声中艰难穿梭。耳边,火灾警报器尖锐刺耳,伴随着桌椅燃烧殆尽后的轰然坍塌,整个空间如同末日般混乱不堪。
终于,在一片废墟深处,他看到了严薇的身影!他刚准备迈步向前,骤然高涨的火势却将去路牢牢封锁。面对肆虐的火焰,他咬紧牙关,迅速扯下身上的湿布,用力挥舞几下,试图压低眼前的火墙。尽管效果有限,但他抓住机会,低身跨过余烬未熄的障碍,径直奔到严薇身旁。没有片刻耽搁,他一把将她抱起,用尽全力穿过烈焰向外突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之上,炽热的空气几乎让人窒息,但他的眼神却坚定无比,步伐不曾有丝毫迟疑。
冲出火场后,严浩翔小心翼翼地将严薇放置在一旁。望着她被布条紧紧捆住的双手与双脚,他眉头微皱,动作轻柔却迅速地解开那些束缚。随后,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试图唤醒昏迷中的她。片刻之后,严薇终于有了反应。“咳咳咳——”她紧蹙着眉,虚弱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海中混沌一片,仿佛有浓雾弥漫。
见她渐渐恢复意识,严浩翔扶起严薇,将她安置在车里,随即发动引擎,向医院疾驰而去。就在他进入医院一楼大厅时,刚准备离开的贺峻霖恰好看到他们。目光一凝,贺峻霖犹豫片刻便快步跟了上来。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严浩翔回头确认是贺峻霖后,稍稍松了口气,直接将照顾严薇的任务交给了他,而自己又一次转身离去,驾车朝公司方向驶去,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
刚进入公司,助理就迎了上来严浩翔不紧不慢的开口“到底怎么回事?”助理急切打开手中的平板,递给严浩翔开始说明情况。
助理严总,你看
助理这个人两小时之前在十几个行业论坛和群组散播这个造谣帖
助理说自己是我们公司的,知道好多内情
助理还说……
严浩翔说什么?
助理还说你和贺总暗度陈仓的转移团队,互通机密资料,泄露客户信息,是商业界的毒瘤夫夫
严浩翔嗯,董事会那边怎么样了?
助理都在会议室,吵着要分严老的股份
严浩翔(冷笑一声)这些个老油条倒是心急
助理那严总你打算怎么办?
严浩翔这个事情明显是有预谋的
严浩翔这样,你先去查一查这个人的底细
助理那董事会那边…
严浩翔我去处理
助理好的
助理离开后,严浩翔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装,随即步出了办公室。当他推开会议室大门时,原本喧闹的房间瞬间寂静无声,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严浩翔缓步走到会议桌前,仅仅是站定在那里,便散发出令人屏息的强大气场。众人皆心虚地低下头,无人敢与他对视。他扫了一眼在座的人,冷冷地开口:“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激动的吗?”
董事们面面相觑,彼此等待对方先发声。然而,窃窃私语的声音仍在空气中蔓延,如同一缕若有若无的挑衅,逐渐消磨着严浩翔本就所剩无几的耐性。他坐回椅子上,双眼微闭,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咚……咚……咚……”每一记声响都如重锤一般砸在众人的心头上,让原本就压抑的氛围愈发凝重。
两分钟过去了,依然无人打破沉默。严浩翔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怎么?等我先说?”他刻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刚才意见不是挺多的吗?”他直起身子,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悬于面前,眉宇间写满不耐烦,“啊?姜总,您怎么看?”被点名的那人勉力挤出一个笑容,刚想开口解释,目光却无意间瞥见了严浩翔右手边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总——他正倚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似乎完全置身事外。姜总顿时泄了气,再次垂下头去。
严浩翔冷眼旁观,又转向另一人:“梁总,您呢?”这时,坐在他右手边的杜总听着这一系列质问,似乎明白了其中深意,索性主动开口:“我们有什么想法,严总应该比谁都清楚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话语中透着试探。
严浩翔闻言,转过头来,脸上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柔和却不失锋芒:“哦?杜总有话不妨直说。”
万能角色杜总:严老那里还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吧
严浩翔(挑了挑眉)是
严浩翔(不等他开口便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怎么?老头子还没走呢,就惦记上了?
万能角色杜总:严总这是什么话?
万能角色杜总:我不过是提醒提醒你而已
严浩翔那我也提醒杜总别忘了现在公司是谁说了算
严浩翔咱俩也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清楚我和老头子不一样
严浩翔别给我动不该有的心思
万能角色杜总:我自然知道是谁说了算,可严总不打算解释解释夫妻店的事?
严浩翔(猛地拍桌震慑住即将炸锅的讨论)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严浩翔倒是杜总,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想着如何解决
严浩翔在这里揪着一点小事做文章就算了,还惦记股份,怕是早有预谋吧?
万能角色杜总:我……(话到口边又被强制打断)
严浩翔(刻意加大音量)我在这也提醒各位,不要给我做任何过多的解释,我只看行动
严浩翔不该有的心思彻底给我清除,干好自己该干的事
严浩翔否则我不介意帮你在这个行业里除名
听到这里,其他几位老总都不由自主地心中一凛,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却无人率先开口,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无形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严浩翔(冷着脸)各位还有异议吗?没有的话今天就说到这里,散会!!
说罢,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严浩翔已径直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拂袖而去。他笔直的背影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几位老总僵坐在原位,手中紧握的拳头微微发白,面色复杂难辨——有不甘、有愤怒,却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无奈。空气仿若凝滞一般,无人敢上前半步,只能任由他独自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