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急诊科的灯光依旧刺眼。
刘映雪刚处理完一个醉酒摔伤的患者，正低头写病历，忽然听到分诊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刘医生！又来了一批发热病人，都是高烧不退，伴有皮疹和关节痛！"护士小林急匆匆地跑过来，口罩上方的眼睛里满是焦虑。
刘映雪皱眉，放下笔快步走向急诊大厅。
五张病床上躺着的患者面色潮红，额头滚烫，其中一位中年女性甚至已经出现轻微谵妄，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血常规、肝肾功能、炎症指标都查了吗？"刘映雪一边戴上听诊器，一边问道。
"查了，白细胞偏低，CRP和PCT都升高，但流感、登革热、伤寒筛查全是阴性。"小林递过化验单。
刘映雪快速翻看，眉头越皱越紧。这些症状像是某种病毒感染，但常规检测却查不出病原体。
"有没有流行病学关联？"她问。
"奇怪的是，这几个人互相不认识，但都是最近一周内发病，而且……"小林压低声音，"他们都提到过同一家私立医院——'速效医疗集团'。"
刘映雪的手指微微一顿。
速效医疗集团？
那不是最近在大力宣传"新型免疫增强剂"临床试验的机构吗？
刘映雪立刻调出患者的详细病史，发现其中三人近期曾参加过速效医疗集团的"新药志愿者招募"，另外两人则是该集团的普通门诊患者。
"这绝对不是巧合。"她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急诊科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周沉。
他穿着白大褂，神色冷峻，身后跟着两名医务处的同事。
"听说你们这里出现不明原因发热聚集病例？"周沉的目光扫过病床上的患者，最后落在刘映雪身上。
刘映雪抿了抿唇，点头："初步怀疑和速效医疗集团的临床试验有关。"
周沉眼神一沉，立刻走到电脑前调出患者的电子病历。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很快，屏幕上显示出速效医疗集团近期开展的临床试验记录。
"他们最近在测试一种'新型免疫调节剂'，号称能增强抵抗力，但……"周沉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的临床试验批文有问题。"
刘映雪心头一跳："你是说，他们可能违规操作？"
周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医务处的同事："立刻上报疾控中心，同时联系速效医疗集团，要求他们提供所有受试者的随访记录。"
刘映雪盯着他，忽然意识到——周沉似乎早就知道些什么。
医务处的人离开后，刘映雪直接拦住了周沉。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速效医疗集团有问题？"她直截了当地问。
周沉沉默了一瞬，最终开口："他们半年前就因数据造假被警告过，但背后资本雄厚，事情被压了下来。"
刘映雪攥紧了拳头："所以现在这些患者，很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违规操作才感染的？"
"可能性很大。"周沉的声音低沉，"但我们需要证据。"
刘映雪深吸一口气："我去查。"
周沉皱眉："你一个人太危险。"
"那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更多人受害？"她反问。
两人对视数秒，最终，周沉妥协了。
"好，但我和你一起。"
第二天，刘映雪和周沉以"医院感染控制检查"的名义，来到了速效医疗集团的临床试验中心。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笑容满面的项目经理，姓陈，西装笔挺，言辞热情，但眼神里透着警惕。
"两位医生突然来访，是有什么问题吗？"陈经理笑着问。
周沉面色平静："近期有多例不明原因发热患者，曾参与贵公司的临床试验，我们需要核查受试者的安全数据。"
陈经理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哎呀，可能是巧合吧？我们的试验全程符合规范，所有受试者都签署了知情同意书。"
刘映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忽然注意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半掩着，里面似乎有人在低声争论。
她借口去洗手间，悄悄靠近那扇门。
"……样本污染了为什么不早说？现在已经有志愿者出现症状了！"一个男声压着怒火说道。
"现在停试验损失太大，再说，症状不一定是药物引起的……"另一个人低声辩解。
刘映雪心头一震，立刻用手机录下了这段对话。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你在干什么？"
她猛地回头，陈经理正阴沉着脸盯着她。
刘映雪迅速镇定下来："抱歉，我走错路了。"
陈经理眯起眼睛，显然不信。
就在这时，周沉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刘医生，医务处有急电。"
陈经理不得不让开，但刘映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她。
回到医院后，刘映雪和周沉立刻将录音和收集到的资料整理成报告。
"他们明知道药物可能有问题，却继续试验。"刘映雪声音发冷，"这些患者的高烧、皮疹，很可能是药物引起的免疫风暴。"
周沉点头："我已经联系了药监局的朋友，他们会突击检查速效医疗集团的实验室。"
刘映雪看向他，忽然问："你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件事？"
周沉沉默良久，最终低声说道："三年前，我父亲死于一场'意外'的药物不良反应，而当时负责试验的，就是速效医疗集团的幕后老板。"
刘映雪怔住。
原来，这不仅仅是职业责任，更是他的执念。
第二天，药监局的突击检查果然在速效医疗集团的实验室发现了违规操作——试验药物存储不当导致交叉污染，而他们隐瞒了受试者的不良反应报告。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刘映雪和周沉站在医院天台上，夜风微凉。
"事情还没结束。"周沉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声音低沉，"速效医疗集团背后的人不会轻易认输。"
刘映雪笑了笑："那正好，我也没打算停手。"
周沉侧目看她，忽然问："为什么这么拼命？"
她望向急诊科的方向，轻声道："因为如果连医生都不敢站出来，那些躺在病床上的患者，还能指望谁呢？"
周沉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合作愉快，刘医生。"
夜风拂过，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交错，如同即将交织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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