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绕梦

第21章：府中坚守

战事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随着时间的推移，将楚府的氛围越收越紧，凝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沈音柔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每日清晨睁眼第一件事，便是差青黛去打听边疆的消息。哪怕只是信使带回的只言片语，说楚军又打退了一轮进攻，或是粮草押运还算顺利，都能让她的心瞬间揪起，又缓缓放下，像在波涛中颠簸的小舟，寻到片刻的安宁。

青黛心疼自家夫人，白日里变着法儿讲府里的趣事。一会儿说后厨张师傅新研制了桂花酥，为了试味差点把自己撑着；一会儿又讲门房老陈头，瞧见只模样稀奇的鸟儿，追着鸟儿跑过半个园子，闹了笑话。可这些往常能逗得沈音柔展颜的事儿，如今在边疆战事的阴影下，也只能让她勉强扯扯嘴角，笑意还没漾开，便又被担忧压了回去。

这日，青黛从外边回来，脚步踉跄得险些摔了茶盘，面上的忧色怎么都遮不住。沈音柔正对着窗棂上楚弦逸出征前题的 “守” 字发呆，见状心猛地一沉，“可是边疆…… 有不好的消息？” 青黛咬了咬唇，还是小声开口：“夫人，听说前线战况胶着，敌军援军到了，将军他们…… 怕是要陷入苦战。” 沈音柔手中的帕子瞬间被绞得变了形，指节泛白，眼眶也倏地红了。

强忍着满心的烦闷与不安，沈音柔起身往花园去。春日的繁花在战火的阴影里失了颜色，连风都带着股说不出的压抑。她一步步走到那株海棠树下，这是她与楚弦逸初见的地方，也是无数个日夜，两人并肩赏景、琴瑟和鸣的所在。如今，树在，人却远在边疆，生死未卜。

缓缓坐下，沈音柔的指尖搭上琴弦，琴音甫一响起，便带着化不开的思念与担忧。她弹的是楚弦逸最爱的《关雎》，可往日的温柔缱绻，此刻全成了对平安的祈盼。音符像长了翅膀，要越过千山万水，飞到边疆的战场上，飞到楚弦逸的耳旁，告诉他，家中有个人，在盼他归，等他回。

青黛静静立在一旁，看着夫人垂落的发丝、颤抖的指尖，鼻子酸酸的。她轻轻走上前，声音带着点哽咽：“夫人，将军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您看这海棠，年年都开得这么好，将军也一定会平安归来，与您再赏这满树繁花。” 沈音柔仰头，望着枝头的海棠，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让它落下来，“我信他，他说过要陪我看遍长安繁花，听尽世间弦音，他定不会食言。青黛，你说，等他回来，咱们在这海棠树下，再办一场琴会好不好？让长安百姓都听听，这太平日子，有多珍贵。” 话里的期许，像黑暗中的一点光，照亮了她满心的阴霾。

府外的街道上，百姓们聚在茶肆、街角，议论纷纷。有白发老者拄着拐杖，感慨道：“楚将军是咱长安的守护神啊，当年突厥犯境，也是他带兵击退的，这次定能再保咱平安。” 卖菜的妇人一边整理菜筐，一边接话：“就是说呢，我家那口子在军中当差，说楚将军待士兵如兄弟，打仗更是不含糊，有他在，咱就放心。” 几个孩童追跑着路过，也跟着喊：“楚将军必胜！楚将军快回来！” 那稚嫩的声音，混着大人的议论，在长安的街巷里飘荡，满是对这位守护家国的将军的敬重与期盼，盼他早日击退外敌，还这天下一个太平，还无数个 “楚府” 一份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