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苏清寒陷在爱恨交织的泥沼里,反复拉扯,不得脱身。晚膳刚过,萧若风便牵着她的手去看廊下新挂的琉璃灯。
灯火流转间,映得他眉眼愈发温润,眸底盛着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将她整个人溺毙在那片暖意里。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相握的掌心传来,稳妥又真切,让她几乎要溺毙在这片刻的安宁里。
可越是这样,她腕间红绳便似勒得越紧,夜里梦回火海时,父母的惨嚎总与萧若风澄澈的笑重叠,惊得她冷汗涔涔,再难入眠。
这日清晨,她正对着菱花镜细细涂抹胭脂,指尖刚蘸取那抹樱桃色,便听见外间侍女回话,说王爷预备辰时进宫。
涂口脂的手骤然一顿,胭脂在唇瓣上洇出一小团晕染的红。望着镜中那张眉眼温顺的脸,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又被瞬间凝结成冰。
机会,终究是来了。
萧若风换朝服时,她上前为他系玉带,指尖拂过他腰间的玉佩,触感温润如昔。正要离开,忽然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锦缎朝服上还带着清晨的凉意,他的胸膛却烫得惊人。
萧若风清儿,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惑,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
萧若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线骤然绷紧。
萧若风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萧若风如果有,你告诉我,我会改。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的不安,那是独属于萧若风的、干净得近乎笨拙的在意。良久,她才缓缓转过身,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衣襟。
苏清寒对不起,若风。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刻意酝酿的哽咽。
苏清寒这段时间我有些烦心事,总爱胡思乱想,是我忽略你了。
指尖轻抚过他的脊背,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雀鸟。
苏清寒你知道的,在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她顿了顿,感受着怀中人瞬间绷紧的身体。
苏清寒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话音未落,萧若风忽然打断她,抱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萧若风清儿,别说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愧疚。
#萧若风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怀疑你。
他以为她是因孤苦无依而心绪不宁,却不知怀中人此刻脸上早已没了半分表情。
她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滑过他的后颈,那里有块不易察觉的皮肤,指尖微凉,带着一点几乎无法察觉的湿意,快得如同错觉。
那是她梳妆时从锦盒深处取出的东西,藏在指甲盖大小的玉瓶里,触肤即溶,不见痕迹,只在特定的时辰与某种气息相触时,才会留下极淡的、转瞬即逝的异状,却绝不会惊动皮肉分毫。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抬起头,眼底已蓄满了水光,像含着两汪清泉。
苏清寒快走吧,别误了进宫的时辰。
她踮起脚尖,替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笑容温顺得如同往常。
苏清寒我在府里等你回来用晚膳。
萧若风望着她的眼睛,那点疑虑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疼惜。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萧若风等我回来。
他转身离去时,衣袂带起的风拂过廊下的风铃,叮咚声清脆依旧,却不知这一次,他踏出的王府门,会为这场精心编织的“恩爱”,系上怎样一根致命的线。
站在廊下,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可指尖触及的,只有一片冰凉。
腕间的红绳,红得愈发刺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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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捧花来这一篇没有大纲,想到哪写到哪,实在是太平淡了,没有激情,不过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