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年的第一天街道人流都是红红火火的一片，如果是在动漫剧里应该会配一首《花好月圆》的BGM，来彰显氛围感，雪已在夜半时分落下，瑞雪兆丰，小孩们火红的衣裳点缀着街道，增添了一丝亮色。屋外是人们拜年时乐道的“新年快乐”，屋内，是程小时围着围裙，扬言要亲自给陆光做一份新年午饭。

“程大厨下场，包你满意。”程小时搅和着咕嘟冒着热气的汤，还不忘问在旁边给他打下手的陆光。

“你平时经常做饭吗？”升腾的蒸汽越过陆光的眉毛，他闻到了淡淡的玉米的味道。

“也不算吧”程小时思索了一下，语气骄傲“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吃到我程大厨做的饭的”

“你就偷着乐吧。”

虽然陆光在旁边给他打下手，但是他感觉其实自己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基本都是程小时在做，不过倒是获得了重在参与感。

汤很快被做好端上了餐桌，程小时还顺便做了几道小菜，菜除了煮的那一锅汤，其余的炒菜菜的边缘其实都微微有些发黑，是火候和时间没有掌控好。

等程小时把最后一道菜上齐时，陆光已经帮他把碗筷拿好并盛好了饭放在了自己对面，而刚好程小时也换下围裙从厨房出来了。

“坐下来吃吧，饭给你盛好了。”陆光坐在餐桌旁对面抬眸看着他。

眼波微动，程小时自然地拿起原本被他放在对面的碗筷，夹了一块排骨给他，并顺势坐在了他旁边。

“快尝尝你程大厨的手艺！”程小时调笑地看着他说。

陆光夹起那块排骨，入口的是肉的鲜香，还带着一丝玉米清甜的味道，不得不说程小时煮的汤确实不错。

“嗯，很好吃。”

“我就说吧”程小时闻言还给他多夹了一些“快吃快吃。”

吃过饭之后，他们收拾起了餐桌，虽然程小时言词拒绝了陆光和他一起洗碗这个提议，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但是厨房还是多了一个人，水声冲刷餐盘的声音和瓷盘清脆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明天我就回去了”陆光平静地和他说。

回去指的是回家，程小时很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是不免还是因为他这句话愣了几秒钟，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多玩几天嘛”

“有点事情要处理”他的语气并没有给出商量的余地“不过今天还可以陪你去乔苓家拜个年。”

收拾好东西后，程小时很快便拉着陆光去了乔苓家。

“新年好！”刚开门程小时就抱拳说喊道。

“新年好啊程小时。”开门的是乔苓“我爸妈今天一早就出门去了”

她递给他两个红包“这是他们托我给你的”

转头又递给了陆光两个“这是陆光的。”

说完她又指着程小时道：“不许缠着人家把自己的那份给你啊，程小时。”

“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我可不管哈”乔苓侧身抱臂，走出了家门“今天我闺蜜约了我，我先走了啊，你俩自便。”

“什么意思啊？！”望着乔苓远去的背影，程小时在原地龇牙咧嘴地，像个大猩猩。

“陆光我们也走吧。”整得谁没有似的，他抱上陆光的手臂，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人家也要约你～”

陆光：..........？

“我不管！说好了今天陪我的！”

他是不是对自己今天说的那个陪有什么误解，陆光有些无语地扶额转向一边。

最终的结果还是陆光妥协了，答应了陪他去四处走走，一路上程小时都在叽叽喳喳地讲话，偶尔路过小孩堆也会拉着陆光过去凑热闹，嚷嚷着自己从小到大没玩过这个哪个，让小孩哥给他玩一玩，在他第三次被路边的小孩哥吸引时，陆光也只是无耐地叹了口气，默默跟了上去。

“这个还会转啊，真厉害。”

“不对你应该这样玩。”

“叫大哥就给你玩一次！”

“大哥大哥！”

陆光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时间仿佛岁月静好，如果没有感觉到那种视线感的话。

身体比脑子反应迅速，陆光已经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就连程小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陆光你突然跑这么快干什么？！”

越过车流和人群，跑过一个又一个拐角陆光依旧死死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那人浑身都做了伪装，陆光看不到他的脸，他不断地在记忆中搜索这个身影，是在过去的时间里是从未出现过的人，那人在绿灯即将变红的下一秒那人冲上了斑马线。

不行....不能再出错了，他必须杜绝一切未知数。

陆光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然而就在下一秒车辆驶动，一些还算有素质地司机，停在白线外等他过去，然后还是有那么少数的一两辆不管不顾地开了过去，陆光小心车辆的同时，一边还不望抬眸看向对面，就在那么一瞬间斑马线的红灯转为绿灯，陆光马不停蹄地冲了过去，零散的人群是最好的伪装，他俯身大口大口地喘息还不忘四下抬眸观察着对面的人群。

去哪里了...

“哔哔哔！”回神看到的是一辆白色轿车朝他驶过来。

“小心！”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上了他的手腕，把他扯到了旁边，迎面对上的是程小时因愤怒而有些发黑的眸子，把他安全带上人行道后，仍然没有松开他的手腕。

“你疯了吧，红灯还敢跑过来。”

“抱歉。”陆光一边喘气一边回他，再抬头看四周时，那个人早已没了身影。

他旁边的程小时静静垂眸望着他，转身道。

“刚刚乔苓给我打电话让我顺道给她买个东西回去，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记住啊！不、能、闯、红、灯。”

“知道了。”陆光还是有些不死心地观察着周围，擦了擦额间的汗，又追丢了，他有些烦躁地拧了拧眉，为什么每次都能被他逃掉。

“陆光！”程小时提着一个袋子朝他跑过来“乔苓也真的是自己都出门了还非要我们帮她带东西。”

“我说你啊”程小时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样子“就算是想逃避带东西也不用跑这么快吧”

即使程小时的话语轻松自然陆光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仔细回想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程小时已经拉着他嚷嚷着说要回去了。

夜色落下，程小时和陆光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明天一早陆光就要回去了，他不免还是有些忧伤，虽然两人还是能经常见面的，但是经常也不是每天啊，总归也是会不一样的

“陆光”他借着夜色悠悠开口道“以后你要不搬来我这里住呗”

“白痴”陆光直接弹了一下他额头“想什么呢”

“哦....”他别过头，眼眸中酝酿着陆光看不到的情绪，随即用开玩笑的语气地说“那我以后开一家店应聘你来打工，包吃包住那种。”

“这样我们就能住一起了。”

陆光不是很懂程小时的脑回路是怎么把打工和住一起这两个词混合联想在一起的，但他还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我很贵的。”

趁他还没说出那句“你请不起”时，程小时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你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程小时揽上了他的肩，俯身凑近他，因夜晚的气温下降，人体对外界冷热的感知也更加清晰，所以陆光能感受到脖颈处那股轻微的热意，...程小时真的不是故意的吗？他忍不住把人往旁边推了推，伸手从兜里摸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到了他眼前。

程小时先是愣了一下。

“额...新年好？”

陆光直接把红包往他脸上怼。

“替别人给你的。”他双手插进兜，继续往前走，全然不顾已经懵逼的程小时。

这份懵逼只持续了几秒钟，程小时随即了然地追上前更加用力地揽上陆光的肩，恨不得把人揉怀里，不管陆光怎么骂他推他都不撒手。

“弱智！！太紧了！松开！”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