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钟声敲响第十二下时，许晚站在车库门前，手指紧攥着睡袍腰带。
理智告诉她不该来，不该再踏入许林的危险游戏。但关于母亲的疑问像钩子一样扎在心底，拉扯着她走向那个约定。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车库门。
月光透过高窗洒落，在地面上勾勒出几何形的光斑。许林站在最亮的那片月光下，身着黑色丝质衬衫，领口敞开至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处那颗诱人的小痣。他手中捧着一本皮质日记本，看到许晚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的声音像丝绸滑过皮肤。
许晚站在门口没动。"你说要告诉我关于母亲的事。"
许林缓步走近，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先告诉我，"他停在一步之遥处，"你听了录音吗？"
许晚摇头。那支录音笔一直躺在她的抽屉里，像一颗定时炸弹。
"明智的选择。"许林轻笑，"有些真相，最好由我亲口告诉你。"
他转身走向车库深处，示意许晚跟上。这次的目的地不是地下室，而是一间被改造成临时卧室的小隔间——简单的单人床，书桌，还有一个小型音响系统。
"这是我的...避难所。"许林说，"当父亲的'治疗'太痛苦时，我会躲在这里。"
许晚注意到墙上贴满了各种音乐海报，床头放着几本心理学书籍。这个私密空间流露出许林不为人知的一面——一个被迫早熟的少年，而非那个完美无缺的许氏继承人。
许林从枕头下取出一本泛黄的相册。"你母亲和我母亲其实是大学同学。"他翻开相册，指着两张年轻女孩的合影，"父亲先认识了你母亲，却因为家族压力娶了我母亲。"
照片上的两个女孩笑容灿烂，其中一个明显是许晚的母亲，另一个则是许林笔记本里那个眼神空洞的女人。
"父亲从未停止爱你母亲。"许林的声音低沉，"我六岁那年，他找到你母亲，重新开始关系。我母亲发现后..."他的手指轻抚照片，"她从许氏大厦顶层跳了下去。"
许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她从未想过故事如此黑暗。
"但这不是最精彩的部分。"许林突然解开衬衫纽扣，转身背对许晚，"看到这些了吗？"
他的肩胛骨上布满细密的疤痕，排列成规则的网格状，像是被什么仪器灼烧过。许晚不自觉地伸手，指尖刚要触碰那些伤痕，许林猛地转身抓住她的手腕。
"父亲发明的'行为矫正仪'。"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每次我说想见你母亲，或者表现出'不正常'的情绪，就会受到'治疗'。"
许晚的手腕在他掌心中发烫。她想挣脱，身体却像被施了咒语般动弹不得。许林的脸近在咫尺，她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能闻到他呼吸里淡淡的薄荷糖味。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许林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当我终于见到你母亲时，我爱上了她。她是唯一对我温柔的人。"
许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你...爱她？"
"像爱母亲那样。"许林的目光落在许晚唇上，"也像男人爱女人那样。"
这个露骨的暗示让许晚脸颊发烫。她猛地抽回手，后退几步撞上书桌。"这太...扭曲了。"
"是吗？"许林逼近一步，"那你为什么来？为什么明明害怕，却还是午夜独自赴约？"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的下巴，"我们流着相同的血，许晚。你感受到那种吸引力，就像我一样。"
许晚想否认，但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音。许林说得对——从他第一次在楼梯上拦住她，那种危险的吸引力就存在了。不是因为他是她哥哥，而是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平等的灵魂，而非需要保护的妹妹。
"我带了母亲的日记。"许林突然改变话题，从书桌抽屉取出一本蓝色笔记本，"最后一页，你应该看看。"
许晚接过日记本，翻到最后。熟悉的字迹让她眼眶发热：
「X的实验越来越疯狂了。他把小林当成试验品，说要用基因技术"修正"他的情绪缺陷。我必须救那个孩子，即使代价是我的生命。今晚我会带走小林，去一个X永远找不到的地方。——W」
日记日期是十五年前，就在她母亲车祸身亡的前一天。
"她是为了救我而死。"许林的声音突然变得脆弱，"父亲制造了那场车祸。他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坏他的实验，即使是挚爱的女人。"
许晚的视线模糊了。她一直以为母亲死于意外，却原来是为了保护许林...
音响突然响起悠扬的钢琴曲，打断了她的思绪。许林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陪我跳支舞吧，就当...纪念我们的母亲。"
这太荒谬了。他们在车库隔间，谈论着谋杀和虐待，而许林居然想跳舞？但许晚发现自己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当许林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时，一股电流般的触感窜上脊背。
"放松。"许林在她耳边低语，带领她随着音乐轻轻摇摆，"这只是支舞，妹妹。"
但他的动作远非兄妹应有的距离。许晚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能听到他加速的心跳。当他的手掌从她腰间滑向背部时，她应该推开他，却鬼使神差地靠得更近。
"父亲下周要去瑞士参加医学研讨会。"许林的声音带着诱惑，"三天时间，足够我们完成一些...特别计划。"
许晚抬头看他。"什么计划？"
"复仇的第一步。"许林的拇指抚过她的下唇，"我需要你在他临走前的那杯茶里加点东西。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他更容易说实话的小配方。"
音乐转为更激烈的节奏，许林突然带着她转了个圈，将她抵在墙上。他们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许晚能感受到他每一寸线条，每一分热度。
"为什么要我做？"许晚喘息着问。
"因为你是他最不设防的人。"许林的鼻尖轻蹭她的脸颊，"而且我想知道，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他的唇离她的只有毫厘之遥，呼吸交织在一起。许晚知道，只要稍微抬头，他们就会跨越那条禁忌的线。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既期待又恐惧那一刻的到来。
就在这时，车库外传来汽车引擎声。许林瞬间松开她，关掉音乐，示意许晚保持安静。车灯的光束透过窗户扫过房间，然后渐渐远去。
"父亲回来了。"许林低声说，"你该回去了。"
气氛突然从暧昧转为紧张。许晚整理着凌乱的睡袍，突然意识到刚才他们差点做了什么。羞耻感和兴奋感同时涌上心头，让她头晕目眩。
许林将母亲的日记塞进她手中。"带回去看。明天晚上同一时间，告诉我你的决定。"
许晚走向门口，却被他突然拉住手腕。
"还有一件事。"许林的眼神变得深邃，"你可能不只是我妹妹。父亲的一些实验记录...暗示了更复杂的关系。"他故意留下这个悬念，"晚安，许晚。"
回到房间后，许晚靠在门上，双腿发软。她翻开母亲的日记，一张照片从中滑落——照片上，年轻的母亲抱着一个婴儿站在医院里，旁边的许父手持注射器，表情冷酷得不像一个父亲，而像一个科学家面对实验品。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基因修正计划，第一阶段成功。对象：许林，年龄：3天。"
许晚的血液瞬间凝固。如果许林出生三天就被当作实验品，那么许父可能根本不是在进行治疗，而是从一开始就在...创造什么。
而最可怕的问题是：她在这一切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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