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霖】
OOC/架空/伪替身
一晃眼,张真源在衡阳宗跟随玄清修习了两年。刚开始秋鸣还能教他,但后来张真源进步的实在太快就换做玄清亲自来教了。从一个无人在意的半路出家小弟子到宗门人人听闻的天才,在衡阳宗的生活属实算不上多有趣,
但对于张真源来说却万分的充实。
今日清晨也如往常一样,张真源会比其余师兄早期半个时辰来帮贺峻霖准备早饭。入了衡阳宗后吃食变多了,可贺峻霖却还是喜欢吃他做的烧饼。于是每日清晨便能在逍遥峰郁郁葱葱的绿意里瞧到一缕炊烟,而这衡阳宗里仰慕张真源的女修们也在这两年里逐渐熟悉到那抹炊烟一起便是张真源要给他的器灵做饭了,这种时候再过半个时辰便可以去逍遥峰的山崖处看他练剑。
不过能坚持看完张真源练剑全程的女修也都是狠人,因为张真源的那个小器灵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每次那些人的眼神一落到张真源身上便会被他恶狠狠地瞪回去,有时候莫名其妙地还会冲上去和张真源比试,接着便是张真源无数次被踹到地上。那些女修见此也不好再多看,便只能安安静静地跑开。
其实贺峻霖也说不出为什么,这种行为让张真源很落面子他是知道的,可就是控制不住。每次那些黏糊糊的眼神盯着张真源的时候他就觉得不舒服,像是胸腔里塞了一团恶心的毛让他忍不住烦躁。这些年张真源一直在教他克制脾气,所以总不能真的把火撒到那些女修身上,便只能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揍一顿张真源。
过不了一会,从厨房里传出一阵好闻的烧饼香气。张真源端着新出锅的烧饼回房,可还没进门便听见有烛台倒地的声音。着急地推开房门进去,正看见贺峻霖疼的满地打滚。
“贺儿。”
张真源顺手将烧饼放在桌子上将贺峻霖从地上抱起来。被痛苦折磨的人满头大汗双眼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张真源紧楼住贺峻霖替他把脉,察觉无异后又去探他的识海。不探不知道,张真源才刚窥探到一点便被吓了一跳。贺峻霖的情丝无端生出许多裂缝,且有些地方隐隐出现相斥的情感。
情丝生成之后会逐渐溶于血脉,因此现在贺峻霖身上每一根经脉都痛苦万分。这种情形张真源从不曾得见,便只能无措地抱着人去找师父,“贺儿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师父!”
张真源抱着贺峻霖在玄清的房门前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倒是吵醒了同在一院的秋鸣,“小师弟,这大早上的你做什么。”
秋鸣睡眼惺忪地走过去被红着眼睛的张真源和窝在他怀里痛到将嘴唇咬出血的贺峻霖吓了一跳,“小师弟,这,这怎么了这?”
“大师兄,师父呢?师父呢?贺儿的情丝碎了。”
“什么?”
秋鸣闻言也是震惊万分,“师父今晨在静池打坐,咱们快去!”
说罢便匆匆穿着衣服一道追着张真源二人同去。张真源跑得满头大汗,还时不时低头注意着贺峻霖,“贺儿听话,别咬自己,咬我的手。”
贺峻霖疼得脸色煞白,下唇那道齿印显得愈发骇人。从耳朵里阵阵的嗡鸣声中过滤出张真源在说什么,贺峻霖才终于松开嘴唇,虚弱地跟人说话:“我咬你的手,你怎么抱我呀!”
虚虚地说完便昏厥了过去。张真源脚下的步子错乱了一瞬然后继续加快脚步往静池边跑。
这边的玄清老早便从先赶来的秋鸣那里得到消息迎了过来,张真源见状将贺峻霖小心放在地上。玄清又用术法探了一遍贺峻霖的识海,收回法力时也是一惊,连连惊叹道:“怪哉,怪哉。他的情丝不是原生而来,而是有人用数条散碎的情丝碎片拼得。这些情丝中原有一条至纯至净的情丝碎片将其余那些连在一处,可现在那条情丝情力渐弱,其余情丝无所约束自然松散。恐怕”
“什么?”
张真源听玄清这样说,那必然有可解之法。他不想贺峻霖如此痛苦,不管什么方法他都能去找,于是急切地希望得到玄清的后话。
而玄清自是知道张真源的心思,可他这徒弟刚修习两年,虽说进步神速,可做师父的总有些担心。
“师父您就告诉我吧!贺儿是我唯一的亲人,无论什么方法我都去。”
张真源双眼含着泪,抬眼望他时的那种坚毅与两年前在那小山村里对他的问题逃避着说不知道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玄清望着他叹了口气,也罢!叫他见识见识这人间广阔也未必不是好事。
“可解之法只有一本古籍记载过,那便是重新找一条至纯至净的情丝将那些情丝连起来。只是徒儿啊!天下之大,人心善恶易变,至纯至净谈何容易。”
可张真源听此却放下几分心,“还有办法就行,天下之大嘛!总能找到的。”
暂时寻不到情丝来治贺峻霖,玄清便给了张真源几枚断情丹来暂时阻断贺峻霖的情丝与身体的联系。服下断情丹后张真源便带着贺峻霖回了房间收拾行李。贺峻霖的身体耽误不得,况断情丹只能缓解些疼痛,若不医治贺峻霖的情丝便散干净了。所以现在他要即刻下山带着贺峻霖去寻找新的至纯至净的情丝。
只是行李刚整理了一半贺峻霖便转醒了。服下断情丹后贺峻霖身体的痛苦减轻了不少,见张真源在收拾行李就撑起胳膊虚弱地问他:“为什么收拾行李?”
张真源见人醒来立刻坐过来拿着袖子替人擦了擦汗,“还痛吗?师父说你的情丝中那根至纯至净的散了,要找一根新的填上才能好。我带着你再找一条。”
闻言贺峻霖眼神一变,有气无力又急切地问张真源:“你说什么?什么叫散了?”
张真源只当他是在意自己的身体,好奇情丝为什么会散便又柔和细致地向他解释了一遍,“也不是散了。就是那条情丝的情力渐弱,若不寻一条新的替换早晚会消散干净的。你的身体也会一直承受痛苦。”
可贺峻霖听此却很是抗拒地甩开张真源的手:“我是不会替换新的情丝的。痛就痛些吧!我可以忍。”
“为什么?”
张真源有些替贺峻霖着急,可他紧张关切的质问却并没有换来答复,贺峻霖忍着身体里的那一点疼翻了个身不去理他。张真源眼里的光亮逐渐暗淡升起一点暗火,望着那个缩在被子里的身影,良久后第一次叫了贺峻霖的全名。
“总有个原因吧贺峻霖,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然后把我排除在所有情况之外。”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回应他的又是好一阵沉默,就在张真源想起身继续去收拾行李时,被子里的那一团微微抽噎出了声,“那条情丝是陛下的,现在连那点情丝都要散了,陛下真的不要我了。”
贺峻霖呜呜的哭声逐渐放大,张真源心中升起的那些失落与不满又猛然缩了回去。是了,情丝是人皇陛下的,怪不得呢!
陡然一阵无力感压在张真源身上,他别无他法,只能探出身去抱住裹着被子的贺峻霖一遍一遍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不会不要你的,不会不要你的。”
所有的私心藏在这一遍遍重复的话里,张真源在心里不断替自己辩解,“人皇陛下在上,信徒绝无渎神之意。”。这句“不会不要你”是替人皇陛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