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现代小说 > 遥不可触及的月光
本书标签: 现代  一见钟情  修改     

湖边的誓言

遥不可触及的月光

天还没大亮,林卿玥的皮卡就轰隆隆碾到蒙古包门口。

白莫离裹着睡袍掀开毡帘,哈欠打到一半愣在原地——三辆长城炮后斗码满麻袋。

扎那正撅着屁股往车上拴铁锹,二虎蹲在轮胎旁啃着凉包子憋笑。

"穿厚实点。"林卿玥甩过来件狼毛大氅,领口还带着体温,"带你开开眼。"

白莫离扒着车窗往里瞅,后座堆着红绸布裹的条状物,隐约露出雕花木柄:"这神神秘秘的...偷羊去啊?"

"比偷羊刺激。"牧主突然掐她腰眼,趁人缩脖子的空当塞进副驾。

安全带扣上的"咔嗒"声里,后视镜映出羊倌们挤眉弄眼的鬼脸。

车队碾过结霜的草场,白莫离的貂毛领子扫过林卿玥握档把的手:"到底去哪儿?"

"前年逮狼崽子的冰沟。"林卿玥单手掌舵,另只手摸出根奶酪条塞她嘴里,"到了就知。"

后车突然按响喇叭,扎那探出车窗挥舞布鲁棒:"当家的!铁镐忘装了!"

"用牙啃!"林卿玥一脚油门甩开他们,GPS定位器在仪表盘闪着蓝光,"这帮崽子就爱凑热闹。"

白莫离瞄见后视镜里二虎正拿手机偷拍,突然揪住林卿玥耳朵:"不说实话是吧?"

"嘶——姑奶奶!"林卿玥歪着脖子笑,"给你备的嫁妆,急什么。"

冰沟拐弯处,三辆车突然急刹。

白莫离额头撞上遮阳板,抬眼时呼吸一滞——朝阳正从冰瀑后升起,百十根雕花木桩在雪地上投出连绵影子,每根桩头都系着褪色的哈达。

"当年我阿爸..."林卿玥的喉结动了动,"在这儿给我搭过秋千。"

她突然跳下车,工兵铲劈开盖着红绸布的物件——赫然是架缠满野蔷薇藤的柏木秋千,座板刻着蒙汉双文的"林白"。

羊倌们的口哨声追着北风卷来,二虎举着直播杆乱晃:"嫂子荡一个!"

白莫离眼眶发酸,抬脚踹林卿玥小腿:"傻子!冰天雪地荡什么秋千..."

"谁说现在用?"牧主突然扛起人按在秋千上,温热掌心捂住她冻红的耳朵,"等开春化冻,我推着你从桃花林荡到冰湖边——"

白莫离感动的泪珠子砸在林卿玥头发上,刚要开口,林厌晚的牧马人突然冲进冰沟:"姐!你家小绵羊把奶茶煮糊了!"苏沫纯从车顶天窗钻出来。

…………………………………………

晨雾里三辆墨绿色长城炮皮卡碾过冰碴,柴油发动机的轰鸣惊飞了铁皮棚顶的乌鸦。

林卿玥跳下车时军勾靴踩裂了结冰的水洼,冲着苗贩子老周扬下巴:"山桃八十棵,山樱九十棵,五年生的苗——报个实价!"

老周搓着冻裂的手背:"山桃一棵一百二,山樱嫁接苗贵些,一百八......"

"你当我是头回买苗?"林卿玥工兵铲"咣"地插进雪地,扒拉开树根上的破棉被,"这山桃枝上虫眼比筛子密,山樱嫁接疤都没长牢。"

她揪断根枝条,朽木芯子泛着霉黑,"山桃八十,山樱一百二,不卖就去老乌家。"

白莫离裹着军大衣凑近看价签,呼出的白雾模糊了数字。

林卿玥突然捏她手心:"中原姑娘会砍价不?这老狐狸去年坑我两千块。"

"要不算上运费......"老周刚开口就被打断。

"运费?"林卿玥踹了脚皮卡轮胎,"看见没?三辆长城炮,每辆十七万八,拉你这点破苗还要运费?"

最终敲定山桃每棵95元,山樱嫁接苗135元。白莫离按着计算器:"八十五乘95是8075,九十乘135是12150,合计20225,抹零两万整?"

"再绕二十捆防寒草帘。"林卿玥甩出两沓万元现钞拍在铁皮桌上,"草帘钱从你偷税漏税里扣。"

老周苦着脸往长城炮车斗装苗,三辆皮卡后斗塞得满满当当。白莫离摸着真皮座椅咋舌:"这三辆车够买套房了......老婆真有钱,我要抱紧她。"

"去年卖了两百头羊买的。"林卿玥突然凑近替她系安全带,皮革味混着烟草香,"等桃花开了,后座放平当床,比帐篷暖和。"

铁皮棚顶的积雪被车斗撞击震得簌簌下落,老周缩着脖子往手心哈气:"林当家,这山桃枝子脆,悠着点摔!"

"用不着你教!"林卿玥工兵铲"咣"地劈开车斗挡板上的冰坨,转身冲羊倌们吼:"扎那带人卸旧毡子!二虎把防滑链挂上!"

她皮靴碾过冰面时带起碎雪,袍子下摆甩出猎猎风声。

白莫离刚摸到棵山樱苗,就被林卿玥扯到身后:"细皮嫩肉别沾刺。"

林卿玥单手拎起两棵碗口粗的树苗,根须裹着的冻土块砸在车斗铁板上砰砰响。

扎那叼着烟卷笑:"嫂子学着点!当家的一宿能卸一车草料!"

"横三竖四,根朝里!"林卿玥工兵铲柄敲着车斗护栏示范。

羊倌们像码战备物资般排布树苗,五年生山桃枝桠交错,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擦出吱嘎锐响。

白莫离学着用膝盖顶正歪斜的树捆,鹿皮护膝很快沾满泥雪。

"麻绳浸过牛油,勒紧!"林卿玥甩过一盘盘手腕粗的棕绳。

白莫离刚在车斗右侧打好结,忽觉绳子一松——林卿玥在对面故意泄了劲。

她踉跄着前扑,额头撞上牧主胸前的银嘎乌盒,檀香混着马汗味冲进鼻腔。

"使坏!"白莫离抬脚要踹,反被林卿玥用麻绳套住脚踝。

林卿玥咬着绳头闷笑:"草原上捆羊就这么使力..."突然发力拽绳,白莫离整个人被扯进她怀里。

车斗护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惊得老周抱头鼠窜:"要塌要塌!"

二十捆防寒草帘被暴力塞进缝隙,林卿玥工兵铲柄捅着松软处:"这草帘浸过马尿,防虫又抗冻。"

腐臭味熏得白莫离干呕,牧主趁机将人按在车斗边沿,"江南姑娘就是娇气..."话音未落,白莫离抓把雪塞进她后颈,冰得林卿玥原地蹦起撞歪皮卡后视镜。

最后一棵山樱苗用渔网兜罩住时,车斗已垒成小山。

林卿玥翻身上垛连跺三脚,改装过的加厚钢板纹丝不动。

夕阳把两人影子投在雪地上,随车斗护栏的阴影交织成笼住白莫离的网。

"走!"牧主跃下车斗溅起雪雾,皮手套拂过白莫离冻红的脸颊,"今晚教你打正宗草原结。"

三辆长城炮皮卡轰鸣着碾过雪原,柴油引擎的咆哮声惊飞了枯枝上的寒鸦。

林卿玥的军勾靴稳稳压住油门,仪表盘上的四驱指示灯在颠簸中忽明忽暗,车载导航的电子女声不断提示:"前方路面结冰。"

前轮突然压上暗冰,车身猛地向右倾斜。

白莫离的额头轻磕在侧窗上,防爆玻璃映出她瞬间绷紧的侧脸。

林卿玥单手抡动方向盘,工兵铲"哐当"挑开副驾储物箱,扬出的粗盐粒子在轮胎下炸开细碎脆响。

防滑链齿深深咬进冰层,车尾在悬崖边缘划出半弧,甩落的冰碴坠入深谷无声。

后视镜里,二车的树苗捆被甩出优雅的抛物线,麻绳在风中绷成紧绷的琴弦。

"头车!三车胎压异常!"扎那的声音裹着电流声炸响。

林卿玥猛踩刹车,ABS泵高频震动从踏板传至掌心。

白莫离抓起对讲机果断下令:"缓速靠边,优先稳货!"

"照办!"林卿玥补上指令,反手将白莫离的安全带多绕半圈。

两车并行的瞬间,林卿玥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工兵铲精准卡进三车松动的捆绳。

狂风掀起她的貉子毛领,露出专注的侧脸:"稳住方向!"

白莫离紧握方向盘,轮胎在覆雪路面犁出蜿蜒轨迹,车载稳定系统指示灯疯狂闪烁。

车队突然急刹,白莫离瞳孔骤缩——前方雪面下蛰伏着五米宽的冰裂缝。

林卿玥抄起工兵铲跃下车,铲尖轻点雪壳的刹那,整片冰面"咔嚓"绽开蛛网纹。

她单手勾住车斗护栏,军勾靴在冰面划出两道白痕:"倒车!低速四驱!"

白莫离踩着离合器踏板在湿滑中打颤,指尖紧扣方向盘纹路。

车载警报器蜂鸣声里,她扯下围巾裹住档把,借力完成精准换挡。

三辆车呈之字形倒退回安全区时,最后一棵山樱苗在车斗边缘摇晃,林卿玥甩出捆扎绳凌空套住树根,腰身发力拽回珍贵的树苗。

夕阳穿透云层时,车队已冲出暴风圈。林卿玥舒展着手指揉捏肩颈,副驾座上散落着咬了一半的奶豆腐。

白莫离将暖风转向右侧,貂毛领上的冰晶在暖流中化作细密水珠。

车载电台流淌出《鸿雁》的旋律,蒙语吟唱里,林卿玥的指尖在真皮座椅上敲击节拍:"换挡那手漂亮得很。"

后座的山桃枝桠不知何时绽出嫩芽,在暖风里舒展着蜷曲的叶苞。

白莫离瞥见后视镜里林卿玥上扬的嘴角,忽然轻点刹车——惯性让牧主前倾的瞬间,她伸手拂去对方睫毛上的霜花:"比驯马刺激?"

车斗里传来树苗捆绳摩擦的沙沙声,混着柴油引擎低沉的震颤,在渐暗的雪原上织就新的传奇。

湖岸的冻土在正午阳光下泛着青灰色,工兵铲劈下去震得腕骨发麻。

林卿玥往掌心啐口唾沫,军勾靴碾着铲背猛然下压:"腰沉!胯转!"

冰层"咔嚓"裂开蛛网纹,碎冰碴子溅到白莫离的貂毛领口,化成细密的水珠。

"看好了——"牧主抡圆膀子挥出第二铲,羊皮袍子下摆甩出破风声。

冻土块崩裂的瞬间,露出底下泛着潮气的黑壤,"这层腐殖土金贵得很,埋深了烂根,埋浅了冻死。"

她单膝跪地,粗粝的手指丈量坑深,"一掌半,正好。"

白莫离学她挥铲,第三下就歪了力道。林卿玥从背后贴上来,带着马奶酒味的热气喷在她耳后:"中原姑娘绣花手,还是看我的。

"掌心包住她冻红的手背,工兵铲刃斜刺入冰壳。

两人交叠的身影在雪地上投成连理枝,羊倌们起哄的呼哨声惊飞了觅食的沙鸡。

五年生山桃苗的根系裹着苔藓,像襁褓中的婴孩。

白莫离跪在雪地里扶正树身,林卿玥抄起备用的布鲁棒夯土。

夯到第六下时,白莫离忽然按住她的手:"够了,苗要震伤了。"

"伤不了。"林卿玥就势将人拽进怀里,布鲁棒柄挑起她下巴,"这土要夯得比汉子胸膛还硬实,才护得住..."话音被白莫离塞进嘴的奶糖堵住,甜腻在舌尖化开。

铜酒壶在零下30℃的空气里凝出冰霜,林卿玥咬开壶塞,烈酒浇在树根处滋滋作响:"六十二度高粱烧,比圣水还灵。"

酒气混着腐殖土的腥气蒸腾而起,白莫离被熏得偏头咳嗽,牧主趁机将酒液含在嘴里渡过去。

"咳咳...你!"

"山神看着呢。"林卿玥抹掉唇角酒渍,银耳钉在雪光里晃成虚影,"喝了交杯酒,这树就是咱俩的证婚人。"

林厌晚开着改装牧马人冲上湖岸,车顶架着云台摄像机:"老铁们火箭刷起来!见证草原姬王种下十里桃花!"

镜头里白莫离正系红绸带,林卿玥的工兵铲突然入画,铲柄不偏不倚挡住关键帧:"拍你媳妇去!"

苏沫纯裹着粉色羽绒服从副驾滚下来,举着自拍杆追拍冻土里的蚯蚓:"宝宝们看!零下30℃的活化石!"

话音未落被林厌晚揪着帽子拽走:"再乱跑喂狼!"

栽到第七十三棵时,暮色染红了冰湖。

白莫离的羊皮手套磨穿指尖,血渍在工兵铲柄上凝成暗纹。

林卿玥扯下自己的貉子毛护手给她套上,突然打横抱起人按在未栽的树苗堆上:"歇会儿,剩下的我..."

"我能行!"白莫离挣扎着要起身,被牧主咬住耳垂威胁:"再动就把你种坑里,当压寨夫人。"

最后一棵山樱苗入土时,北斗七星正悬在冰湖上空。

林卿玥摸出瑞士军刀,在树干刻下蒙汉双文的"林白",刀尖忽然转向自己左胸:"这儿也得刻个..."

白莫离夺过刀鞘砸她肩膀,泛红的眼眶被夜色遮掩:"傻子,活树会带着刀疤长一辈子。"

"正好。"林卿玥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在心跳处,"伤疤有多深,记得就有多真。"

羊倌们撤走后,林卿玥单独返回湖畔。

冰层深处传来细微的迸裂声,一百七十五棵树苗的根系正悄然交织。

柴油桶改装的篝火盆窜起蓝紫色火苗,融化的雪水在桶壁滋滋作响。

林卿玥用工兵铲挑着冻硬的羊腿炙烤,油星子溅到白莫离的貂毛袖口,烫出个焦黑小洞。

"赔钱!"白莫离揪着破口晃到她眼前,"限量版!"

"拿我抵债?"牧主撕下条烤得焦香的腿肉塞进她嘴里,"查干淖尔最贵的聘礼在这——"

工兵铲柄指向夜色中绵延的树影,"一百七十五棵,够拴你三辈子。"

扎那醉醺醺地撞过来敬酒,马奶酒泼湿了林卿玥的箭袖:"当家的!啥时候喝喜酒?"

"等头茬桃花..."牧主突然揽过白莫离的腰,"喂进她嘴里的时候。"羊倌们的哄笑惊起夜枭,扑棱棱掠过冰湖上空。

苏沫纯举着手机电筒在树苗间穿梭,突然被什么晃了眼。

工兵铲尖拨开冻土,褪色的狼牙戒指缠着哈达丝,在雪地上泛着幽光:"快看!文物!"

铜酒壶突然倾倒,烈酒浇在戒指上冲去泥垢,戒圈内侧的蒙文"长生天见证"清晰可辨。

白莫离的指尖刚触到冰凉戒圈,就被牧主攥住手腕。

林卿玥的军勾靴碾碎脚下冰壳,单膝跪地的闷响惊退偷听的牧羊犬:"草原规矩,捡到狼牙戒得娶主人家姑娘。"

羊倌们知趣地撤向皮卡车,三辆长城炮的大灯突然齐亮。

雪亮光柱刺破夜幕,将一百七十五棵树苗照成透明的水墨剪影。

林厌晚拧开车载音响,《乌兰巴托的夜》混着引擎怠速的震颤,在冰湖上荡出涟漪。

"戴了就别想摘。"林卿玥将戒指推进白莫离无名指,戒圈裹着哈达丝略紧,在玉指勒出淡红痕印。

启明星亮起时,篝火余烬里埋的土豆飘出焦香。

林卿玥用工兵铲扒拉出两颗,在皮卡引擎盖上磕开焦壳:"尝尝,比西湖醋鱼够劲。"

白莫离被烫得左手倒右手,哈着白气咬下金黄薯肉。

牧主突然倾身舔去她唇角的炭灰:"定金收完了,该办正事了。"

"什么正事..."

"教你开长城炮啊。"林卿玥甩着车钥匙坏笑,"后座能放平..."

引擎轰鸣声惊破黎明,三辆皮卡在雪原拖出蜿蜒轨迹。

白莫离回头望去,新栽的树苗在车辙旁倔强挺立,防寒草帘在晨风中轻摆,像极了某人昨夜情动时揪乱的床单。

林厌晚从后车探出头,将苏沫纯的珍珠发卡弹进冰湖:"赌不赌?开春这儿能成网红打卡地。"

"赌十条羊腿!"白莫离的应答散在风里。

副驾上的林卿玥摩挲着工兵铲柄的刻痕——那里新添了行娟秀小楷:"三生三世,冰湖为证。"

林卿玥:“阿离,以后我可以娶你吗?”

白莫离:“你怎么娶我?”

冰湖的月光碎银般洒在林卿玥的银腰刀上,她屈指弹了弹刀刃,清鸣声惊起夜栖的寒鸦:“阿离,等东南角那株山桃开了花,把你从南阳接到海拉尔,我牵三十六匹白马去海拉尔接你。”

刀尖忽地挑起白莫离鬓边一缕青丝,“轿子要八抬的,轿帘绣鸳鸯还是并蒂莲?”

白莫离的南阳口音裹着笑意:“你穿蒙式婚袍骑白马来,我就披霞帔坐轿。”

她腕间的翡翠镯磕在酒壶上,叮当一声,“金器玉镯备齐了?”

“榆木箱里压着二十根金条,够打六套头面。”

林卿玥的银耳钉映着湖光,忽然望向远处草场晃动的黑影,“最近总有野狼群袭羊圈......”

她抽出腰间的蒙古纹路镶银小刀,刀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白莫离夺过小刀,刀尖在树根刻下凹痕:“狼群还能凶过你这头豹子?”

林卿玥低笑,忽然将刀尖抵住自己左胸比划一下:“这儿得挨一刀才能记得更深......”

“胡沁!”白莫离劈手夺刀,刀刃在树干留下月牙痕,“再咒自己,我就把金条熔了打锁链拴你!”

她没注意牧主的目光始终盯着草场暗处——那里有双绿瞳一闪而过。

湖心传来冰层断裂的闷响,林卿玥突然攥紧她的手:“若我赶不上花期......”

“我就穿着嫁衣在桃林等你!”白莫离咬她手腕,齿痕正印在银镯内侧,“把我答应你的所有当聘礼!”

林卿玥从皮袍暗袋摸出枚青金石袖扣:“头茬桃花晒干封进这里。”

扣面映出她凝重的神色,“来日埋在东南角桃树下,能镇邪祟。”

林卿玥:“那我们便约定好过几年结婚时候在这里,夏天桃花樱花盛开正旺时候,你嫁给我,我娶你。”

几年后桃花初绽的清晨,白莫离的红色轿帘卷着南阳晨雾。

几岁的小丫头蹦跳着拽她袖口:“阿娘!石头长花花!”

墓碑裂缝里钻出簇野山桃,根须缠着枚锈蚀的弹壳。

白莫离将青金石袖扣按进树根,女儿突然举起那把小刀:“这红绳和娘枕头下的一样!”

刀柄褪色的绸缎在风里舒展。

小丫头的杏眼倒映着满树绯云,与当年林卿玥狩猎时的眸光重叠。

“你总说要要我给你生一个像我的丫头......”白莫离的南阳锦帕拂过碑文,花瓣落进女儿发间,“她连玩刀的架势都随你,你可得意?”

冰湖忽起旋风,东南角桃树簌簌抖落胭脂雪。

小丫头兜着衣襟接住朵完整的花苞,花芯嵌着枚银耳钉——正是林卿玥种桃花树那日遗落的,如今缠着根胎发编的同心结。

上一章 关好门了? 遥不可触及的月光最新章节 下一章 你俩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