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某废弃仓库阴影处。
最后一具尸体被拖入准备好的化学溶解桶,刺鼻的白烟嘶嘶升起,很快将一切痕迹吞噬殆尽。夜风卷着咸湿的空气灌入,吹散了残余的血腥味。
黑泽阵站在阴影里,黑色风衣的随风轻微晃动。他面无表情地摘下沾染了零星血迹的皮质手套,随手扔进桶中,看着它们被迅速腐蚀消融。伯莱塔被他利落地收回腋下枪套,动作流畅没有丝毫拖沓。
“清理完毕。”他对着领口的微型麦克风冷淡地吐出四个字,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收到,Gin大人。”耳机里传来手下恭敬的回应。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向停在更深阴影里的保时捷356A。车身漆黑,如同融化的夜色。】
“琴酒先生好忙啊”
“这就是Top Killer吗?”
【回到东京的安全屋,空气里还残留着上一场任务带来的淡淡硝烟味,混杂着薰衣草的气息。他脱下风衣挂好,径直走到电脑前坐下。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在他轮廓锋利的脸上,墨绿的瞳孔里沉淀着惯常的冰冷。
他快速浏览着几份刚传来的任务报告摘要,指尖在键盘上偶尔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屏幕右下角一个特殊的加密邮箱图标突兀地闪烁起来,发件人标注着【Winters.A】。
艾德琳·温特斯。
黑泽阵的视线在图标上停留了一瞬,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暂时搁置了报告,点开了邮件。
邮件内容比他预想的要长,措辞谨慎,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琴酒再次看见这堪比小作文的邮件,额角青筋跳了跳。
【「Gin先生,
冒昧打扰。伦敦突发意外状况,需向您汇报。我若拉今日于伦敦东区遭FBI小队围捕,原因不明。双方发生交火,若拉身中数枪,伤势极重。我利用现场混乱及FBI后续部署间隙,已冒险将她转移至临时安全点,目前依靠维生设备维持生命体征。FBI方面经现场勘查,已对外确认其死亡。」
看到这里,黑泽阵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目光沉静,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击了一下。FBI…认定死亡…艾德琳的手脚倒是比想象中利索。
他继续往下滚动页面。】
贝尔摩德:不,其实全是她一个人做的。(=TェT=)
【「鉴于她目前社会性死亡的特殊状态,以及其此前所掌握的关于温特斯家族内部某些未公开的海外资金渠道、以及与部分美国政要的隐秘联络网络,这些信息若随她一同消失,未免可惜。我认为其或许仍具备一定的用处。」
黑泽阵的唇角极淡地勾了一下,几乎看不出弧度,眼神里却掠过一丝了然。说得真是委婉。】
赤井秀一点头,把想要留活口折磨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厉害。
【「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极度糟糕,常规医疗手段回天乏术。但我听闻组织在生命科学领域,尤其在极端状况下的生命延续及机能重塑方面,拥有远超外界想象的技术储备。不知…此类情况,是否正符合相关研究的实验?或许能为此尖端领域提供一份独特的案例参考。」
邮件到此结束,没有直接请求,通篇都是暗示、抛饵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黑泽阵沉默地看着屏幕,幽蓝的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几秒后,他身体前倾,修长的手指重新放回键盘,敲击回复。
「随你。」
发送。
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闪烁了一下。
他关掉邮箱界面,目光重新落回之前未看完的任务报告上。】
工藤新一皱眉,张了张嘴,最终把想说的话被憋了回去。
算了,这件事已经发生过了,现在说也没用。
【桌上的手机这时候嗡嗡响,视频随着黑泽的视线转到手机屏幕上。】
屏幕外的知道组织存在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乌丸莲耶这时候联系琴酒做什么?
【黑泽伸手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接通。他没有开口,只是将手机贴近耳边,静待对方的声音。
听筒里传来经过变声器处理后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任何性别或年龄的特征,仿佛来自虚空:
“Gin。”
“先生。”黑泽阵的声音带着恭敬。
“你现在的位置。”
黑泽阵眼睫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组织的核心成员手机都经过特殊改装,内置了最高优先级的实时定位系统,这是为了在紧急情况下能迅速锁定成员位置,实施救援或…清理。乌丸莲耶的控制台理应能随时掌握他的精确坐标。
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更像是一种开场白,或者…一种无声的审视。】
铃木园子紧张的攥紧双手,来者不善啊,琴酒不会有事吧。
【“三号安全屋。”黑泽阵没有任何迟疑,报出了准确地点,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Hot基地被人入侵了。你现在赶过去。”
Hot基地——Human Organ Trafficking(人体器官贩卖)的缩写。那是组织最隐秘、也最肮脏的产业链条之一,基地里关押着大量通过各种非法手段掳掠来的年轻男女,他们被视作“活体库存”,随时准备为世界各地有特殊需求且支付了天价的权贵提供“新鲜配件”。基地的安保级别极高,位置绝密,一旦被入侵,不仅意味着巨大的经济损失,更可能暴露组织深层网络,引来国际刑警和各国情报机构的围剿。
黑泽阵的呼吸在瞬间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但他开口时,声音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服从,没有丝毫犹豫:
“明白。我马上过去。”】
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几乎是同时猛地转头,目光如炬般射向点烟的男人。两双锐利的眼睛里写满了如出一辙的震惊。
组织基地……竟然会被入侵?组织的保密级别堪称铜墙铁壁,能精准定位并突破Hot基地这种核心据点的人,实力和胆识都非同寻常。这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深潭,在两位顶尖精英的心中掀起巨浪。
琴酒似乎感受到了那两道过于灼热的视线,他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圈,银色的长发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好整以暇地回视着他们,仿佛在欣赏他们罕见的失态。
降谷零的嘴唇翕动了一下,紫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想要深究的迫切。作为公安警察,他极度需要这份关乎组织核心动向的情报;但作为对琴酒怀有复杂情感的降谷零,他更担心的是……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是否会给琴酒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抿紧了唇,将那份担忧和询问死死压在了心底,生怕一个不慎,触怒了眼前这个心思难测的男人,反而将他推得更远。
而赤井秀一,则要直接得多。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锐利地锁定琴酒,没有任何迂回,带着他特有的、近乎挑衅的直白,磁性低沉的嗓音在影院里响起:
“看来你遇到了不小的麻烦,Gin。”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有实质地扫过琴酒的脸,试图捕捉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琴酒闻言,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眼神在赤井秀一和降谷零之间扫了一个来回,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危险魅力。
“我不知道~”
本来也要询问的贝尔摩德默默收回视线。
各大官方组织也都非常兴奋的看着屏幕,他们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入侵组织的基地。
【黑色保时捷356A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停在伪装成废弃化工厂的Hot基地入口前。未等车完全停稳,黑泽阵已推门下车,黑色风衣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基地入口处灯火通明,几名持枪守卫原本神色紧张,在看到黑泽阵的瞬间,都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身体,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睑,不敢与他对视。其中一名年轻守卫甚至耳根微微发烫,慌忙侧身让开通道,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内部通道一片狼藉,应急灯闪烁不定。当黑泽阵大步走入时,原本嘈杂忙碌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安静了不少。几个正在搬运设备的研究员停下了动作,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道冷峻的身影,直到他走远,才面面相觑,暗自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回味刚才那惊鸿一瞥带来的压迫感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基地负责人芝华士(Chivas)正焦头烂额地站在主控台前,听到那独特而沉稳的脚步声逼近,猛地回头。看到黑泽阵的瞬间,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迎上,但在对上那双毫无温度的墨绿色瞳孔时,准备好的话卡了一下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贝尔摩德看到屏幕里芝华士那副惊慌失措、额头冒汗的模样,红唇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她轻啜一口酒,用那种特有的,带着几分戏谑和慵懒的腔调,仿佛在评论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戏剧。
“哦呀?看看这是谁家的乖狗狗闯祸了?”她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轻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芝华士,好像是朗姆特别推荐来负责这个项目的吧?”
“哼。”
一声冰冷的嗤笑从她身边处传来。
琴酒深陷在黑色皮质沙发里,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黑色风衣随意散开,搭在沙发扶手上。他微微侧着头,银色的长发如冰冷的瀑布般垂落,几缕发丝遮住了他部分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甚至没有看墙上巨大的监控屏幕,只是垂着眼帘,专注地盯着自己指间刚刚点燃的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映照着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
跳跃的微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暧昧的阴影,勾勒出高挺鼻梁和紧抿薄唇的凌厉线条。长而密的银色睫毛低垂,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翳,遮住了那双墨绿色瞳孔中可能泄露的情绪,却更添一份神秘莫测的危险魅力。
“废物。”
这个词从他形状优美的薄唇间吐出,声音低沉而冰冷,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影院的温度骤降。
贝尔摩德的目光不经意地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欣赏。
一片死寂中,朗姆的呼吸不易察觉地重了一瞬。他那张惯常看不出情绪的脸上,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琴酒身上移开,落在屏幕上芝华士那张惨白的脸上,内心开始了一场迅速的自我安抚。
冷静。他骂的是芝华士,这个搞砸了基地防卫、让我也跟着丢脸的蠢货。对,他针对的是屏幕里那个废物,不是我。他再狂妄,也该清楚谁才是组织的一把手。我不是他的目标……这次不是。
这番心理建设似乎起了一点作用,朗姆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但胸口的憋闷感却并未完全消散。毕竟,被琴酒用这种态度对待,哪怕只是被波及,也足以让任何了解他手段的人心生寒意。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把重心放在芝华士身上。
“芝华士确实废物。”
“呵。”
琴酒缓缓抬起眼帘,目光不紧不慢地投向了朗姆。
他的视线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从上到下,缓慢地扫过,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又或是……在欣赏对方强作镇定下的那丝不安。嘴角那抹未散的冷笑,让他俊美到极具攻击性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邪气。
朗姆轻咳一声,把目光移开。
贝尔摩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红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她乐于见到朗姆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