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放学，许舟渡径直起身随着人流往外走。
等樊殊反应过来追出门外时，许舟渡已经走到一班前门位置，他只好在人流空隙中一路狂奔，直到在楼下才终于追上。
伸手想拽许舟渡，被躲过后，樊殊语气埋怨：“舟度，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许舟渡停下步子，等他将一路抱着的书装进包里，语带认真：
“我想着就要回宿舍睡觉了，怕你晚上又被自己冻醒，特意给你一个跑步发热暖身的机会，听了是不是很感动？”
樊殊嘴角抽搐，“感动”的几乎想给许舟渡来上一拳，但在一个头身高差的压制下，他最后还是扯出一个虚假的笑来：
“你提前和我说啊，而且我今天晚上是能睡着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舟渡作了然状点头，肯定地道：“因为刚才我帮助你跑步锻炼，所以你身体热起来了。”
樊殊低下头遮掩差点没压住的白眼，解释的语言里透着一股诡异，
“因为舟度你帮我打的热水啊，有了这个热水，只要睡前用来……捂捂？就能睡个好觉了。”
许舟渡挑眉，学着他诡异的语气：
“那‘水’早该冷了吧？没冷也捂不了多久，还是跑步锻炼要有保障些，还是说，你……虚？跑不了一点。”
听完许舟渡说话，樊殊快步走在前面，躲着人翻上一记白眼，心里慨叹舟度这个人的脸皮厚度，嘴上敷衍他。
“……我们不说这个了。 舟度你知道你宿舍号多少了吗？我看我们离得近不，晚上可以互相串门。
你今天睡了一天，应该不会很困，我可以给你讲讲镜校的传说催眠。”
许舟渡放大步子和几乎竞走的樊殊并列走在一块，伸手压住他的肩膀，触手犹攀冰。
樊殊动作大起来，躲开许舟渡的手，没好气指责：“你做什么？”
许舟渡反问他，“拍你个肩膀怎么了？你前面不还是要抓我衣服？”
樊殊脸色不好看，“你手好冰，隔着衣服我都感觉到了，你这样我觉得你不很对劲……”
许舟渡便顺势抬起右手，原先透着粉意的指尖变得黑紫，手掌冻得麻木，握拳也不再流畅，甚至隐隐可以感觉它在向外冒着寒气。
许舟渡将手放在嘴边，哈出两口热腾的白气，将两根指尖暖回了粉色，举给变脸的樊殊看。
樊殊脸色才好上些，但不开口说话，也不走或走后了。
……
两人回到男生宿舍楼。
因为是高三生，樊殊住302。
因为是转学生，许舟渡住404。
……
许舟渡进门开灯，不知道是不是天冷，把灯冻坏了，抽风似的闪了几下，稳定下来的灯光显得黯淡两分。
许舟渡就站在这显得阴森的灯光下，转过头看向停在门口的樊殊，含着笑音问他，“你不进来讲睡前故事了吗？”
走廊的风不停地吹着，樊殊站在门口风口，离光线又远，站位更刁钻，半张脸隐在黑暗里，比许舟渡显得更阴冷恐怖些许。
他语调古怪：“你运气‘真好’啊，这么多人，就你住上这个宿舍了。”
许舟渡将洗漱区的窗关严，拿起桌上的牙膏拆封，突然感觉樊殊这个诡怪蛮适合挤牙膏的。
逗弄人的心思淡了些，反问他：“因为楼层高更能锻炼身体？晚上睡觉不会被自己冻醒？”
樊殊冷笑，走进宿舍，关上门。
“我说不过你，和你说话总感觉是在和傻逼说话。要么你真是傻逼，要么你是对自己实力很自信的傻逼。
说你‘运气好’是因为，404是整栋宿舍楼里，唯一一间有镜子的宿舍，镜子就在这。”
樊殊反手向后，准确指着那面可以用来梳洗的正方形镜子，让许舟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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